高凤凑上来看了一眼,肯定道,“这都是同窗时二姐随口教给太子的,太子常说这样写,看起来省事多了。”他是博学的人,回忆着给朱佑樘讲解了一遍,把朱佑樘镇得无言以对,又掀了一页,他又无语了起来,依然是满纸的数学符号,这厚厚一叠信纸中,绝大部分,竟全都是各色艰深的算学题!不过两张薄薄的信纸上,才写了些字,拿起来看时,却也有一半是在点拨算学思路,余下一半,说了些江南风物,又嘲笑太子爱玩乐的名声都传到了江南,便戛然而止。并无一语相思,半字涉私。朱佑樘连连拆看了好几封信,都是如此,顶多有些话,看得出是太子先写去引逗她的,譬如炫耀些京中美食之类的,夏二姐便也以牙还牙,说着平民小吃,又假惺惺地可惜朱厚照身为千金之子,怕
51、刘瑾的损招
是终身无法出京等等。这些信就算是拿到公堂上头,都算不得两人有私情的证据。朱佑樘越是拆看,反而越是看得入迷,乐琰信上提到的江南风物,他也未曾见识,想到自己贵为九五,却一辈子都在北京城打转,也有些遗憾,不一时便把所有信件全都拆看完毕,终于最后一封是个方胜形状,朱佑樘眼睛一亮,心道,“终于是露出马脚了。”便拿起来要拆,却是怎么也拆不散,还是王岳手巧,接过去研究了一炷香时间,终于拆了出来,一看信中内容,却是脸色大变。
“呈上来。”朱佑樘心下得意,沉声低语,王岳咬住下唇呈到朱佑樘面前,他定睛看时,那信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上回你的水滴型信已收到,叠得很巧。试试看这个方胜,好拆吗?不好拆就对了。哦,没什么别的事了,保重身体。
……朱佑樘揉了揉太阳穴,挥手道,“收……收好了。”王岳大气不敢出,上前把信封归拢,分给了几个同仁一道装好。高凤小心翼翼地道,“二姐……也是个好玩笑的……”
朱佑樘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半晌才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道,“朕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对她情有独钟,就是因为她和太子一样……又闹,又损!”
高凤笑而不语,皇上又沉思了片刻,这才缓缓道,“去告诉那个逆子,不要给再闹了,也别太折辱了杨翰林,那是未来的阁臣,君臣之间,总要各自留些体面才好。夏二姐的事,朕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高凤肃容应是,心中却有几分好奇,皇上说的交代,会是怎样的交代呢。
紫禁城中,人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夏家又何尝不是如此?秦氏与夏儒满心欢心地等着杨家正式上门提亲,乐琰这边却是焦头烂额,不但丽雪十二道金牌催她到张家做客,她这边自己也是派了三四个婆子去黄家传话请黄娥上门来,偏偏黄娥今天答应了明天又生病,回信冷淡中还带着隐隐的讥讽,乐琰已是猜出了三分,但仍旧想和黄娥面对面谈上一谈,这几天为了这事,烦躁得花也绣不好,字也无心去写了。偏偏在这样的关头,杨慎还来添乱,买通了几个守门的丫鬟央求乐琰,想与她见上一面。
这个时候,未婚夫妻之间见面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如果婚约不成,那就更是败坏闺誉了,乐琰真想不通杨慎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样过分的要求,但也因为知道杨慎的作风,她才知道杨慎一定不是闲得发慌想见准未婚妻一面什么的,而是有事要说,就在这个当口,朱厚照又送了信让婉玉转交,乐琰连看都不看,直接烧掉了事,但很显然,这几封信才是她心乱的主要原因。
只要
51、刘瑾的损招
婚事一定,所有难题就都迎刃而解,而要定下婚事,就要找到黄娥,而要找到黄娥,就得向她传递自己不愿和杨慎定亲的意图。乐琰发觉自己走进了死循环中,而与此同时日益迫近的是杨家上门提亲的脚步,夏家这边,显然是千肯万肯的样子,按照乔媒婆透出的口风,杨翰林已经在筹备着找个主婚人上门来正式说亲了……
朱厚照不是很想挽回吗?他人呢?死哪去了!这几天晚上入睡前,她都要在心中问候问候大明太子,虽然理智上知道硬生生一脚插进臣子的婚事中这种丢尽皇家脸面的事,基本上是不大可能发生在现实中,但仍旧希望哪天早上起床时秦氏可以一脸为难地告诉她:因为太子如何如何,所以亲事必须暂且搁置怎么怎么……然后乐琰就会很悲催地意识到这个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生,而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发生,她最好早点定亲……
高凤凑上来看了一眼,肯定道,“这都是同窗时二姐随口教给太子的,太子常说这样写,看起来省事多了。”他是博学的人,回忆着给朱佑樘讲解了一遍,把朱佑樘镇得无言以对,又掀了一页,他又无语了起来,依然是满纸的数学符号,这厚厚一叠信纸中,绝大部分,竟全都是各色艰深的算学题!不过两张薄薄的信纸上,才写了些字,拿起来看时,却也有一半是在点拨算学思路,余下一半,说了些江南风物,又嘲笑太子爱玩乐的名声都传到了江南,便戛然而止。并无一语相思,半字涉私。朱佑樘连连拆看了好几封信,都是如此,顶多有些话,看得出是太子先写去引逗她的,譬如炫耀些京中美食之类的,夏二姐便也以牙还牙,说着平民小吃,又假惺惺地可惜朱厚照身为千金之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