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琰也被激起好胜心,不服道,“凭什么是殿下赢?难不成忘了我下午说的话吗?”她用词已经颇为无礼,所幸朱厚照并不计较,拉着她往自己房里去了,迭声叫刘瑾上茶。
青红嘴边已挂起了微微的笑,望了望那两个惶恐的宫人,摇摇头不出声地走了。
朱厚照的棋艺的确不是吹的,他下起棋来,简直是一反急躁的性格,思虑缜密,谨慎小心,乐琰连设多个陷阱,反而深陷敌营,苦战一番后还是告负,沮丧得唉声叹气。
她难过了,朱厚照却极开心,他的棋艺早精过了同龄人,属于独孤求败的寂寞,这夏二姐棋艺也是厉害,要调动起浑身解数才能赢她,却又比自己差了个档次,赢得虽然艰难,但却并不烦躁。尤其是夏二姐一旦发现自己失算,那懊悔的神色与心痛的表情,实乃精彩万分,看着都让人从心底乐出来。
“不行,再来!”乐琰回顾了一下棋局,发觉自己不是没有一拼之力,只是到底心存轻视,不相信朱厚照能和大人比,便不服气地要求道。
朱厚照大乐道,“怕你不来呢!”说着,把墨晶白玉棋子儿重新摆好,手敲着小巧的金棋盘,大有挑衅之势。“要不要我让你两步?”
乐琰恼道,“哪个要你让来。”说着,却率先把卒子移了两个格子,朱厚照哈哈大笑,两人自是连番苦战。这次乐琰使足了力气,每一步都再三思索,朱厚照也不着急,望着她小脸上那如临大敌的
11、小正太满可爱
紧张,对下午情形的不满,早就化为乌有,只觉得这个玩伴着实是好玩得紧,可惜不是个男孩子,否则,定要她入宫伴读,随时比试一番,岂不是有趣?
到得最后,乐琰凭借一个过河卒子惊险万分地干掉了将军,不禁欢呼起来,朱厚照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咱们再来。乐琰却想把胜利保持到结束,摸摸肚子扁嘴道,“殿下,我饿了。”
朱厚照心情还是不错的,乐琰的底细他已经知道了,超水平发挥,可以和他对战得旗鼓相当,要是稍微不用心一点就难免大败,他看了看金座钟,见离通常的就寝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便宽宏大量地道,“来人,把我的点心赏二姐吃几口,算是慰劳你今晚陪本王玩耍的辛苦了。”
能在正殿侍候的宫女,自然要比在偏殿的更有体面,也更识时务,都纷纷抿嘴笑着把两个小祖宗从织锦地毯上拉了起来,拍打掉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端上了两小碗莲子银耳粳米粥,乐琰吃了大半碗,只觉得满口清香,精神大振,便搓手道,“殿下吃完了么,吃完了,咱们再来一盘,若我还输,便下围棋!”
朱厚照的围棋没象棋那么厉害,当下连声不许,几口吞了剩下的粥,又和乐琰一起趴到地上用胳膊肘撑着身子下起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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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才女沈琼莲
他们这边玩得开心,一举一动却也都瞒不过坤宁宫里的人,张皇后看着镜子里美丽的人像,任由宫女卸掉自己满头的狄髻、分心、挑心等物,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青红述说着用餐时的景象。
“于是,桃红柳绿两个便对看着笑了一眼,二姐的脸色微微一沉,奴婢就知道要糟了,这也太不尊重了,果然,二姐便对奴婢道:‘辛苦姐姐了’,奴婢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忙谦让道是自己的分内事,二姐便微微一笑,看了眼那两个小蹄子,道,‘这里是端本宫,姐姐是坤宁宫的,如何是姐姐的分内事’。”
张皇后笑了一下,冲正宽去外衣的朱佑樘道,“这孩子别的不说,性格我是极喜欢的,瞧这话,又透着礼貌又透着刚毅,说得很好。”
朱佑樘也点了头,他自幼是在宫廷权变斗争中长起来的,更精于此道,当时夏二姐要是示弱,那可就不得了了,以后都要任人欺负,但她不过是个小官的女儿,能进端本宫吃饭,已是天大的恩赐,怎么好发作呢,这样指桑骂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青红又道,“好娘娘,还有哩,就在这时,大郎进来了,一见二姐便喊道,‘咱们来赛象棋’,二姐怕是不高兴了,冷冰冰地说,‘我下不好’,大郎便要发作那些小蹄子们,说她们没伺候好,要拖下去打板子,二姐忙道,‘是我开的玩笑,要打,也该打我’,大郎方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