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那个叫小船的,后者正眼巴巴的看着她,突然的,她有一种熟悉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她一直盯着,那小船就有些怕了,通的一声跪下:“小姐,我不懂规矩,求小姐饶了我。”
他眨巴着大眼,眼圈渐渐泛红,嘴憋着,很是委屈,高平一愣,顿时想了起来,这样子,实在有些像当初的小白。
只是那时的小白没这么胆怯,就算受了委屈,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想通了这一点,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哭该笑。
本想将这人打发出去的,转念一想,又觉得要给林若鸿一些教训:“自他想起过去的那些事后,我还没打过他的屁股呢。”
想到这里,一边让云兰帮她穿衣,一边道:“既如此,你就先留着吧,你们两个留着点心,他刚来,东西必是都不全的,衣服现做也来不及了,先给他找两件穿着,其他方面也别委屈了。”
云梅云兰都有些诧异,互相看了一眼,但还是应了。
高平回到房里,平时这个时候,她一般都会到林若鸿那里,偶尔也到甘草那里去坐坐。
当年她和林若鸿圆过房后,对甘草还和过去一样。
她当时也知道那是有些对不起甘草的,但是这种事,又要女方主动,对她实在有些心理障碍。
一直到将近一年,一日甘草突然跪倒她眼前,求她给他一个孩子,她才被惊住。
当时她很是有些纠结,其实在现在也不能说完全看开了,但是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好,人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女人的适应力更强大,高平就算看不开,渐渐的也就适应了。
林若鸿绝对是读书写字的好伴侣,不说诗词典籍,就算是话本图册,他也能说出一二,这就像是看戏,你单独看没什么意思,但若有人对你指点,这一句出自何处,那一句又有何因由,那就趣味大增了。
而且林若鸿也不像甘草那么怯懦,因此她更爱到他那里的时间多一些。
不过今天她却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翻了会儿书,那个叫小船的就进来送茶了,高平看了他一眼,放下书,温声问他出身来历,一边问还不时的笑笑。
那小船还不到十四,生来就是个天真浪漫的,过去也生在一般的中等人家,只是家中遭了灾,父母双亡,这才被姨娘卖了。
人伢子见他长的好,人又乖巧,将来不定有什么机遇,因此也没有苛待他,来到高府,就被林若鸿相中了,因林若鸿存的就是这么个心思,因此也没有叫人管教,只是教了一点基本的规矩,就放到了这边。
因此他倒也不像一般的使年小厮那般畏惧,见高平声音柔和,面带笑容,一开始的胆怯也渐渐去了,高平问什么答什么,说到高兴的地方还不时的手舞足蹈,倒真的逗了高平一乐。
她这边的情况,很快就有人传到了外面,甘草知道了,出了一回神也就罢了,林若鸿在那边却非常纠结。
那小船是他找来的,他也存着令高平喜欢的心思,可是高平真喜欢了,他又坐立难安。
茗翠见了,劝道:“少夫君这又是何苦?小姐明明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的,您倒往她身边推人。”
“我作为高家的少夫君,自要为高家的子嗣着想,那小船的东西可是准备好了?虽然那孩子是买来的,但该有的,也不要委屈了他。”
“东西倒是准备好了,只是少夫君实没必要如此抬举他,将来有了孩子倒也罢了,若没有就先做通房也使得,等过个三五年再抬举,他也只有感恩的。”
林若鸿摇摇头:“你不懂。”
那小船既不是高平自己找来的,也不是高老夫君或什么有身份的人送来的,高平若喜欢,先放在身边做通房也算是常例。
但这府里,自己不管事,高平是个懒散的,甘草虽然严谨,但身份在那里放着,再加上他本人也不是个严苛的,因此府里很有一些人失了管教,不过因为管家管事的,都是从高府里带出来的,所以看起来还过得去,可是踩低爬高,暗中下绊子的,却是不少。
若那小船只是个通房,难说不被欺负,虽说在高平面前也没人敢过分,但那小船受了几次欺负,渐渐的,也会和现在不同了吧。
他将那孩子送到高平身边,要的就是他的天真浪漫,若没了……不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了吗?
其后的几天,高平没来林若鸿这边,也没去甘草那边,倒是只要在府里,不管上哪儿,都带着那个小船,于是渐渐的,就算开始没明白的,现在也都知道了。
她看了眼那个叫小船的,后者正眼巴巴的看着她,突然的,她有一种熟悉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