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指责,刘灿只有苦笑。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杨玢等人的理由都无懈可击,这个时代,孩子要长成人的确是比较难的,比如刘成几个兄弟,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就是她上面好像早先也有一个早夭的哥哥。这么早就把一个皇子立为太子,的确是不慎重的。皇后也是同样的道理,抛除掉耿夫人的身世,按照常理,皇后的儿子就应该是太子!如果现在把耿夫人立为皇后,那她的儿子就要是太子——可是谁能保证这个孩子一定能存活下来?就算活了下来,谁又能保证这个孩子是可造之材?若是天生昏庸,或者天生有什么残疾,这个皇子是立还是不立?
当然,若是一个强势的帝王,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王完全可以不顾忌这些。但别说刘承佑不强势了,这个时代就没有强势的帝王——换成任何一个稳定的朝代,当他长到能够亲政的年龄自会有一帮“纯臣”扑上来围着他为他出谋划策,为他贡献力量。可刘承佑这里,就算有主动扑上来的,大多也是无可奈何来烧冷灶的。这不仅是刘承佑自己的问题,更是这个时代的问题——不过百年,换了五个朝代,几十个皇帝,这其中还包括著名的儿皇帝、外族皇帝,想要人们再崇敬皇帝……也许一般人还会,但对这些掌握了一定权势的臣子们来说,还真是要求太高了些。
更何况在这之前还有安史之乱留下的各种麻烦,一个太监就可以掌握权势,一个剃头匠就能闯入皇宫,皇权本身的尊严早就是七零八落了。
“朕是急了些。”训斥了一番后,刘承佑又换了个口气,“但朕是真急了。朕答应过耿夫人,不想对她食言。”
刘灿连忙行礼:“陛下真是折煞臣了,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过错!”
“现在也不能吗?”
“陛下……杨玢等人站在礼法之上,臣一时,真想不到什么办法。”
刘承佑看着她,眼睛慢慢的眯了下来,刘灿低着头,当做没有感觉。过了好一会儿刘承佑才道:“那思之就要好好想想了,朕一直是很看重思之的!”
刘灿连忙应下,刘承佑不再理他,转向了郭崇,郭崇道:“陛下,臣打了一辈子的仗,您要说行军布阵,杀人放火这没说的,可要说这种礼法上的事情……老郭我真是不知道啊!”
刘承佑看向起他人,众人此时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口里,所以最后他只有再一次把目光放到刘灿身上。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刘灿每每都有主意,所以他虽然不是每每遇到事就会找刘灿,可找到她总是希望她能给自己出个计策的,可这一次刘灿却表示也无能为力,让他等待!
三年!
说起来简单,可他又哪里有这个耐心?好容易郭威走了,好容易他的号令在朝中施行了,好容易他开始做一个帝王了,他怎么能再忍杨玢等人三年?
刘承佑急需一件大事来证明自己的威望,而这个大事就是耿夫人封后,最起码也要是他新出生的皇子被立为太子,这两件事在他来看几乎相当于一件,而也就是这一件,在早先他被杨玢史弘肇等人百般羞辱。现在史弘肇死了,杨玢同王章却还在阻挠他!
更令他不满的是,令他一向倚重的刘灿在这件事上现在也采取了冷漠的姿态!
刘灿郭崇都拿不出什么主意,其他人不管怎么想也不敢多言,刘承佑发了一通脾气后也就罢了,只是回去后免不了要找耿夫人说道说道:“我看那个刘思之定是有别的想法了!否则今日也不会这么表现。”
耿夫人看着怀里的孩子,停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想,刘指使应该不会吧……他一直是陛下这边的。”
“不会?”刘承佑冷笑了一声,“三娘你就是太善良了太单纯了!我早先也是这么想的,可是……”
“可是?”
刘承佑看着前方,没有回答,耿夫人把自己的孩子抱得更紧了,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怕……
第二日,刘承佑再次提起立太子,再次被杨玢驳回;第三日,刘承佑强行下旨,满朝文武齐齐下跪,无人接旨;第四日,刘承佑称病没有上朝;
第五日称病;
第六日称病。
……
从京城到皇宫,整个开封都开始弥漫紧张的气氛,而关于刘承佑和杨玢的争执也流传了下来。京都人民一向是喜欢朝政八卦的,很快就分成了两拨。一拨人认为皇帝对,太子嘛就应该早早立下,立下了才可以安民心,否则万一当今……咱可不是诅咒皇帝,而是,这些年下来,有几个皇帝长命了?万一这个也不长命,有个太子,哪怕还在襁褓里也比没有强是吧!不过持这种观点的却是少数。大多数人都认为杨玢和朝中大臣是老成之言,再说早立,也要能成人了再说。皇帝真不行了怎么办?这不还有皇帝的弟弟吗?一个半大小伙总要比一个婴儿强吧!
对于他的指责,刘灿只有苦笑。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杨玢等人的理由都无懈可击,这个时代,孩子要长成人的确是比较难的,比如刘成几个兄弟,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就是她上面好像早先也有一个早夭的哥哥。这么早就把一个皇子立为太子,的确是不慎重的。皇后也是同样的道理,抛除掉耿夫人的身世,按照常理,皇后的儿子就应该是太子!如果现在把耿夫人立为皇后,那她的儿子就要是太子——可是谁能保证这个孩子一定能存活下来?就算活了下来,谁又能保证这个孩子是可造之材?若是天生昏庸,或者天生有什么残疾,这个皇子是立还是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