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也顾不上去想这里面是否有诈,连忙策马狂奔,待他跑过一个山头,回头再看,身边已只有六七个亲兵了。
“殿下可要用水?”一个亲兵捧来水囊,他伸手喝了几口,抹把脸,只见一手烟灰,想到刚才的景象,心中更恨,当下丢掉水囊,抽出弯刀,割下一缕头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而此时,娄坤正看着城墙下的尸体发呆,他们不仅守住了堡台,还得到了这么多人头?这些、这些、加在一起起码有七十个吧!大明军功看人头,但人头难得,因为这不仅要求你杀死对方,还要你有绝对的实力来割下对方的头。就像刚才,他们杀了那么多蒙古兵,却不见得能拿下对方的头,因为蒙古兵虽没能攻下堡台,却还是能从容的打扫战场,不仅能把自己人的身体带走,还能把死的那几个明兵的人头割下。
而现在,他们的尸体都留了下来!
“怎么样娄兄,我就说开一次城门必有收获吧?”朱抵搂着他的肩道,城门大开就代表着危险,以娄坤的性格这已经是一场豪赌了。
娄坤回过神,抱拳道:“此战,全靠朱大人。”
“这就是娄兄客套了,要不是娄兄收纳我等,又哪有此战的成果?说不定我朱抵现在已被那些蒙古兵绞杀了呢。”
朱抵本来也觉得是自己收容了朱抵,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朱抵的安排布置,一环连一环,仿佛早有计划。可是,他是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多蒙古兵出来?又是怎么就敢冲这些蒙古兵下手的呢?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一百对六百,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吧。朱抵就算再胆大,也不至于如此行事。
“不知朱老弟手下的那十几个勇士如何了,我看他们骑术精良,想是应该能逃脱的。”
“他们嘛……”朱抵看着远方,他目力极佳,已能看到一点点烟雾,“很快就会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娄坤有些担心。那些蒙古兵是追着朱抵的骑兵走的,若是那些骑兵回来了,那些蒙古兵是不是也会回来?不过这时候他也不能说不让那些骑兵回来,只有催促自己手下,快点打扫战争。
而等到朱抵的手下带着三百多颗人头,一百多匹战马回来的时候,娄坤完全呆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只有十几个骑兵吗?可眼前这一百多人是怎么回事?蒙古兵冒充的?这明明就是汉人。其他堡台赶来的?可明明就是听朱抵的话啊。
“娄兄勿惊,这些也都是我的手下。”
“可是……”
朱抵嘻嘻一笑:“他们是辅兵。”
“辅、辅兵?”
“是啊,一百多个士兵,总要有些辅兵的。”
娄坤看着他,如同在看妖怪。大家的兵都是不满员的,你满员也就罢了,还多出一百多个什么辅兵,这是搞什么鬼啊!原来朱抵到祡定堡的时候,不仅把那个百人队拉了出来,早先收留的那二百多个老弱病残也拉了大半。留在大同的,要不是实在不适合奔波的,要不就是有一些其他特长的。比如有一个姓白的,就擅长经商,人虽弱小,却极为精明,朱抵就把他留下,将来同查得兄弟联系。
他拉出来的这些,虽然身体不好,不能适应高强度的练习,但做个一般训练,然后挖个沟,修个墙之类的事还是能做的。所以这一年多,这一百多人也没闲着,而因为这种训练和日常劳动,这一百多人的战斗力虽无法和挑出来的那些人相比,却要比普通的堡台驻兵好的多。也因此,这一百多人平时说是辅兵,拉出来也是完全能用的。
“可是这些辅兵是怎么来的?”娄坤终于回过了神。祡定堡离这里虽不远,但四十里的路程也不是步兵一时半刻能赶过来的,难道朱抵真的一早就知道会遇上大批蒙古兵?
“跟着我一起出来的啊。”朱抵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笑了,“娄兄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诸葛亮,掐指一算就知道会遇上谁,不过最近出了些风头,谨慎些罢了。”
这话娄坤并不怎么信,可是比起朱抵一早就知道会遇上巴、特尔,并且还敢给他下圈套,他觉得这个更可信些。当下点点头:“朱老弟年纪不大,看来却极稳重。”
“明贼可恶!”他的一个亲兵反身去拦,但他刚举起弯刀,就被那大汉一锤砸下,顿时少了半张脸。这一下只把几个蒙古兵吓的魂飞魄散,两个亲兵一咬牙冲了过去,大喊着,“殿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