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姨娘不是经常让我不要急吗?我看这次的事咱们也不要急,咱们先晾她几天,她一定按捺不住的。”
所以这段日子东院的人都过的风生水起,唯独王妈子的日子难过。高家就这么大,杨氏这边的管理又不严格,王妈子过去也不得人心,虽然因为她过去的积威东院还没有人敢欺负她,但逮着机会就会在外面说她两句闲话,所以现在不仅杨氏这边,整个高家都知道她得罪了安姐母女,没了体面。
王妈子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一开始以为杨氏就是为安姐撑撑腰出出气——小姑娘在外面受了委屈,她们拿别人没办法,就拿她顶了,谁让她撞到刀口上了呢?可这几天情况突变,杨氏这边很是得了几分体面,老爷夜夜留宿不说,连安姐都好像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而这母女俩得了好却依然晾着她!
为什么?凭什么?她做错什么了?
王妈子先是不解,后是愤怒,这些年她为杨氏尽了多少力啊,要没有她杨氏哪有现在的日子?杨氏现在好过却把她给忘了?这怎么能行!此时见杨氏这么爱理不理的,她顿时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咬了下嘴唇才算克制住:“姨娘可知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吗?”
虽然杨氏不想搭理她,但听了这话也唬了一跳,王妈子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姨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说。”
杨氏犹疑的点了下头,王妈子立刻上前虚扶着她:“姨娘请。”
杨氏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她搀进了屋,待坐下后总算回过了几分神,正要开口,突然想到安姐早先的话,当下吩咐道:“去看看二姑娘在做什么,如果已经吃完了,让她过来一趟。”
卷秋应着去了,王妈子道:“姨娘,这事让二姑娘来……恐怕不妥吧。”
杨氏看了她一眼:“我们娘俩一体,我这边要有什么不好了,她也跑不了,要她来听听也不多。”
王妈子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她的脸色也就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过了片刻安姐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看了王妈子一眼,嘟起嘴:“姨娘不是答应我不再让这人近前了吗?怎么还巴巴的把我叫来?”
“她说有话要对咱们说呢。”
“她说有话咱们就要听着啊,她是谁呀。”
王妈子在心里恨的咬牙,心说果然是你这个小贱人在旁边怂恿的,妈子过去待你那么好你都不记得,现在翅膀还没硬呢,高枝还没攀上呢,就开始找妈子我的事了,待妈子给你个厉害你才知道好歹!
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则堆满了笑:“老奴知道自己絮叨惹姑娘心烦了,不过老奴还要絮叨一句,这心里有没有主子其实是要看她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那光叫着主子做轻巧事的倒是能得主子的欢心,可主子得不了实惠。而有那一种口舌蠢笨的,却是真正为主子好的。老奴跟主子也有十来年了,这颗心要剖出来,从里到外写的都要是主子!”
说到这里眼圈都红了,杨氏要不是事先查出东西不对就要让她糊弄过去了,即使这样她此时也有些唏嘘。她虽不得宠,可对这王妈子真不错,逢年过节给她的赏赐也不比别的地方差了,她要真有困难给她说了她也不是不能伸把手,何必就要做这种事呢?
“姨娘喝口茶。”
她正想着,就听到这么一声,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关怀的看着她,当心她心中一暖,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儿总是疼惜她的。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刚吃了饭,不宜用茶,就先用些果子露吧。给二姑娘上一份山楂苹果的。”
后面一句却是给卷秋说的,后者应了,就进了旁边的小屋,她们这里虽没设小厨房却也拿出一间厢房设了个小炉子,这样一来一是能烧个热水热个饭菜,二来不当值的丫头们也能有个地方暖暖手脚。
不一会儿卷秋就端了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是一个白瓷大花鸡心碗,盛了大半碗红澄澄的果汁。安姐知道这东西虽然也叫果子露,但和现代那种兑了香精、色素的东西不一样。是真正用果子打出来的,说起来倒更像果浆,和果浆不同的是更稀一些,安姐过去对这个没研究,也不知道是兑了水,还是过滤出来的。她只知道这东西不难喝,比现在的果汁更多了一份沙沙的口感。
“多谢姐姐了。”安姐拿起调羹喝了一勺开口。
卷秋连忙道:“当不得姑娘的谢。”
她们在这边又是喝茶又是喝果子露的,那边王妈子就急了,眼见连卷秋这个丫头都要插上来一脚,也顾不得装莫测高深了,连忙道:“姨娘,事情紧急,不容疏忽啊!”
“那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