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的花草,自己养花,只是为了调解心情,但傅忻养花,却纯粹是为了快乐。
“如果,你儿子对你说,他喜欢男人呢?”段初言收回目光,淡淡出声。
傅忻愣了一下,微微苦笑。“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要说老实话,我当然希望他找个好女人结婚,但要是他自己高兴,我也不能摁着他的脖子逼他喜欢女人不是?人呐,还是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孩子高兴,做父母的也就高兴了。”他看着今天明显有点反常的段初言,脸上现出一些关怀的神色,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七弟,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活得很累,爷爷加在你身上的担子,本来是应该我来承担的,但是我没用,”他叹了口气。“所以累了你,还有明谐,还好你身边有明谐,这孩子从小就喜欢你,这样也好,你不至于孤家寡人的,哎,说起来,也是我跟你嫂子的错,没好好上心,结果弄得你现在这个年纪都还没结婚……”
他本来就不是嘴巴特别伶俐的那种人,平时组织措辞也要想个半天,年轻的时候在老太爷和自己母亲面前,有时候紧张得半句话也憋不出来,这时对着段初言,越说越愧疚,却也越说越流畅了。
段初言有点哭笑不得,也不去打断他,任傅忻在一边犹自絮絮叨叨。
他这个人,从小就懒得沾惹麻烦,之所以走到今天,大半也是被逼出来的,而最大的麻烦,莫过于现在还躺在医院的那个人。
二十六年的孽缘,怎么是说断就能断的,他不是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只不过一直在装糊涂。
那个时候,无法接受,一个疼爱了二十多年的晚辈,对自己说喜欢。
避了三年,以为可以避开,结果一切又回到原点。
傅忻没心没肺,但有一句话是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