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了我,她依旧是装出一副慈祥长辈的和睦,上来便是握住了我的手亲昵的唤我,"阿欢,我的宝贝阿欢,你可想死外祖母了。"
先前遭了赵荣羡一顿威胁,又请不动我,我外祖母果然不敢太过放肆,慈和长辈装得是有模有样。
所谓母慈子孝,这外祖母与外孙女也是一样。
她既是要装慈睦,我也不好落了下风。
我也立刻挽住了她的手臂,欢喜的迎她入府。
"外祖母,外孙女儿也可想死你了。"我笑眯眯的,表现出一个孙女见着外祖母该有的兴奋与亲密。
我外祖母笑得更加慈祥了,她拍了拍我的手,笑眯眯道,"外祖母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这孩子也是,都没抽空去看看外祖母。"
说着,她又上下打量我,一脸关心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如今可好些了。"
终于说到了正题了,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只怕一会儿扯着扯着就得扯到陈青兰身上去了。
我笑了笑,乖顺的回她,"劳外祖母挂心了,外孙女如今已经快痊愈了。"
"痊愈了就好,你们这些孩子啊,总是不让人省心。"外祖母的脸色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说道。
呵呵,我们这些孩子?在她的眼里,孩子从来只有陈青兰,还有陈青兰的哥哥。我和表哥这等外孙女外孙的,可不算是孩子。
我依旧笑着扶她进清晖院,装作听不明白她话里有话,半句也不提陈青兰,话锋一转,唉声叹气道,"外孙女这都是小伤,休养休养便好了,近来王爷还特地购置了好些名贵药材,如今我一日三餐皆是御医精心调配,用不着多久也就没什么事了。要说叫人担心的,还是表哥。听说表哥前段日子受了他父亲的责罚,现如今还在城外的道观里思过呢,也不知何时才能回长安。您说,这要是常年在道观待着。荒废了学业,往后这仕途可怎么办啊?"
外祖母微微一愣,对于我的愚钝很是不满意,她叹了口气,继续对我'循循善诱',"可不是吗?敬则这孩子也真是够可怜的,你姨母蒙冤早逝,承蒙你父亲心善愿意将他养在白家。本以为如今大了,认祖归宗以后旁人也不易在谋害他,谁能想到,他那黑了良心的父亲,竟是如此薄待他,这思过还算是轻的,平日里听了旁人几句污蔑,便将敬则这孩子打得皮开肉绽。"
话说完,她又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可完事儿之后,即便晓得敬则乃是冤枉的,也没有半句歉疚的话。再说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即便当真犯了错,也不能如此心狠手辣啊。"
呵呵,她这不是指桑骂槐吗?明理暗里的告诉我陈青兰没有什么错,都是一家人,赵荣羡将陈青兰打成这样未免太心狠手辣。
可她不敢找赵荣羡的麻烦,更不敢在四王府撒泼?所以想让我自己开口对陈青兰歉疚一番?然后再替陈家表哥谋个好官位,替陈青兰谋一门皇权富贵的姻亲。
上辈子她可不就是揪着陈青兰的事三番五次要我替陈家表哥谋前途,后来陈家表哥杀了人,她竟还想让我以权谋私替她的好孙子洗脱罪名。
总归,在她的眼中,我们白家就是软柿子,我就是个蠢货,但凡抓着点把柄就得任由她拿捏。
可我既是个蠢货,又怎么能听得明白她的暗示?
于是我满脸不平,十分愤慨的附和她道,"可不就是吗,魏尚书心也太狠了,虎毒都不食子,他却如此刻薄表哥!真是天理不容!当年就不该让姨母嫁到魏府的!姨母一代佳人,屈尊做了人家的小妾不说,到了最后还把命给丢了!真真是不值当。"
我外祖母嘴唇微微一颤,眼底里显而易见的恼怒。她虽把自己的女儿当做攀附的棋子,却从不愿意承认,加上姨母结局凄惨,现如今我说这话,就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脸,明目张胆说她为了攀高枝儿害死自己的女儿,她自然不高兴。
可这里是四王府,不是白家,更不是陈家。
我外祖母足见眼底的怒火很快又收了回去,继而装模作样的四下扫量,话锋一转,问我赵荣羡去了哪里,又问我赵荣羡对我好不好。
我对赵荣羡虽然久久不能释怀,可如今他也算是我的大靠山,我自然是向着他说话的。
我外祖母从我嘴里听不到赵荣羡的半句不是,更没见我为陈青兰的挨打的事感到愧疚,当下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阿欢啊,你可晓得你青兰表姐前些日子受了伤。"见我半天也不提及陈青兰,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阿欢啊,你是没瞧见,你青兰表姐那满身的血痕。还有她那双手,都给夹得见骨头了。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也算是毁了,这以后可怎么办才好!"没等我回话,她又抹着泪,悲悲切切的哭诉起来。
不过见了我,她依旧是装出一副慈祥长辈的和睦,上来便是握住了我的手亲昵的唤我,"阿欢,我的宝贝阿欢,你可想死外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