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魏国政变,新的魏主是战是和,魏国是否会陷入分裂,都未可知,边军日夜操练尚且不及,朝廷恐怕未必会同意军屯。不,一定不会同意。
“召集他们议事吧。”谢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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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使衙门的布局比之前略有不同,谢绍、谢秀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空间,谢麟保证会很努力的结果谢业如今占据了上房的东厢。江先生等幕僚及谢麟收入门墙的弟子在前衙有了自己的住处,唯一的例外是赵骞,他与江先生等并不很亲密,反居住在离后宅很近的院落里,每日固定给自己的日常是与谢绍接触。
几年间,谢麟旧日收的三个学生被他安排通过科考做官,其中马度、谢守清顺利地通过了最终的殿试,如今正在翰林院里进修。比较不幸的是米铮,回京城待考,对他而言是一个不错的安排,住在自己家里条件更是不知道比赴京赶考的举子要强多少,然而天意弄人,他考试前大病一场,误了一科,又被米枢密打发回来继续跟着学了。
米枢密的理论是:反正年轻,误一科就误一科,休息好了就回去跟着学点,对魏的关系问题,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朝廷的一个重要议题,多懂点是没有坏处的。且与老师多多相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除了米铮,谢麟这五年只添了一个真学生,名字于程素素而言是相当好记的——鲍照。鲍照同学的相貌完全不符合谢麟的标准,无论是老婆、老师、幕僚、先收的三个学生,相貌无不是在水准之上的。唯有鲍照同学,活像半截铁塔,既黑且壮,偏又相当腼腆,说话就脸红。好在性情学问人品倒是符合了要求,谢麟权衡再三,忍痛将他给纳入门下了。
每每开会,鲍照就成了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今天也是如此。
没有人问谢麟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问为什么程素素不抱孩子却出现在这里。谢麟先召集亲信而不是衙内下属,就是因为他们省事省心,且幕僚,尤其是赵骞,可以提供更准备可行的意见。至于学生,旁听就好。
赵骞照例是最后开口,江先生自然是打头阵:“东翁当上奏朝廷,通告各地,尤其是李知府处,做好准备。各地驻军酌情通告,但是不能大肆宣扬,以防人心生乱。唔,至于东、西两路……”江先生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通知程犀与西路安抚命名张孝知。
石先生却直白地说:“不必通告。”考虑到程犀的身份,又添了一句,“如今并不知魏虏实情。”
谢麟听完了他们俩的建议,都表示了赞同,继而征询赵骞的意见。到现在大家都看明白了,赵骞这是死抱着故去谢老丞相的遗愿,以扶植谢家继续人为己任,江先生也不与他争,谢麟也不去排挤他,只是多一只眼盯着,不肯让儿子太过受幕僚的影响。
赵骞道:“对魏,不过战与和而已,此二者皆有应对,大可不必慌乱。”
一句话便稳定了人心。
谢麟颔首:“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向京城报讯,令各地暗中戒备。北朝虽未大乱,然而一场变故,总是要花些时候来收拾的。不若趁此机会,多多买马。”
九王子,现在是新魏主了,一旦统合了魏国,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南下,到时候榷场肯定是要关掉的。
赵骞续道:“除非魏主即刻开战,否则发生变乱,必然遣使而来。届时了问即知。”魏使未必肯合盘托出,但是通过他的用词,他的表现,完全可以推断出许多内容。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了,程素素才提了一个令人头大的问题:“战事再起,谁堪为将?”
日哦,真没有。
考虑这个问题,简直令人绝望。
齐王的名头是够响了,难道还要他再次出动?他得有六十了吧?如今在京里与皇帝的关系倒还是不错,然而考虑到他的年龄……
虞朝也有些中生代与新生代的将军,后者以迟幸为代表,前者若说代表,还真没有一个能一提“正在壮年的将军”就能马上想到他名字的。那位被连山他爹取代的姚徽,后来倒是又被授官了,然而通过实践检验,本领也仅仅是合格而已。
迟幸现在看来是有些齐王的风范,又没有齐王年轻时的少爷脾气。制约他的是年龄,估计整个朝廷都没有人放心把整个大军交给他。即便齐王推荐,这“好事”也未必能落到他头上。
人口多了,年景却不如当初,因是经过战乱之地,荒地不少,兼并倒还没有显出来,百姓日子还过得过,五年后的今天,自给自足是完成了,还能供应一部分军粮。但是,吃紧。两国对峙已成定局,这许多兵马压在边境上,对供给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若是本地能够自行解决一部分,朝廷的压力就会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