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府邸却是需要与家里商议的,一是老夫人,二是两位叔叔,这都不难。谢府占地颇广,前面原是谢丞相理事的地方,地方也是有的,只将功能稍作修改即可。比较伤脑筋的是学生的住宿问题,学生跟着老师住,伺候起居是惯例,相认有许多人巴不得能搬进府里住。难的是管束,学生们不能进后宅,这是肯定的,而使仆役传递消息物件,是必须得禁止的。
谢麟心里默算着,提起笔来,一条一条地写着。
待计划成型,才请来孟章、赵骞等人商议。孟章道:“这工程就大了,不若放在那边的宅子里?”他说的是叶氏陪嫁的那座宅院,地方也广,还是谢麟自己的产业。
江先生道:“不妥不妥,学士要住在哪里呢?搬出府去是不合适的,不能与老师同在一处,城里城外,又有外区别?”
赵骞道:“要说服府中上下,”顿了一顿,又说,“叔侄之间,也要有个度。”
谢麟道:“请教先生。”
赵骞道:“老相公丧礼上,芳臣就做得很好。”
谢麟便明白了,谢涛谢涟为叔,是长辈,谢麟为侄,是晚辈,但是谢麟又是嗣孙,谢丞相身上那个爵位,虽降了个等,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主人。亏得两位叔叔不是谢源那样的死鬼,否则家宅不宁是肯定的。即便如此,赵骞也希望谢麟不要松懈,情份是要不断维持的。
府内格局的改变,石先生又有异议了:“改动太大。”
谢麟道:“不如此,带不走这些人。”
石先生摇头道:“日后呢?”
江先生给石先生解释:“如今只是学士,府里闲人是少的。日后高升,宾客盈门,如何能安心治学?又要迁移?”
几人商议一阵,学生是必得带走几个的,书院荒废了也太可惜,不如双管齐下。赵骞低声道:“还有两年时间,学士,那份单子上的大儒们……”
谢麟微笑道:“将学生们的文章挑几篇好的,送给他们审阅,邀他们过来吧。”天一书院的格式也就正式确定了,要办成与官学相仿的样子,书院是谢麟的,老师却不止他一个,各分门类,谢麟闲时也会过来讲学。
这个消息一出,学生们的心也定了下来。书院并非蒙学,留下来的都是功底不错的书生,也不免会想“学士起复之后,我等路在何方?”此时路已划定,能被谢麟相中的大儒,必是不凡的,且谢麟又会于学生中择数人随侍左右,那便是半步踏入官场了。
天一书院学生的结构也与别的私人书院不大一样,打一开始,里面就充斥了不少官宦人家的子弟,他们并非所有人都需要通过科考的,不少人确是带着交际的附加目的的。有蔡七、蔡八的例子在,都知道谢麟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未必比他们老子给他们谋的前路差。
一个个都很有干劲。
谢麟也将改造府邸的事情与家中长辈通了个气。谢涛谢涟是很乐意的,谢麟与他们关系本就不错,谢麟好了,自然会提携堂兄弟们。林老夫人则叹道:“原本相公去了,前厅就要改得狭窄些的,总是要动工的。”
待此事确定,谢丞相遗留名单上的几位大儒来了三位,冬天又到了。
这一年的冬天,依旧寒冷。大儒们的年纪在四十到六十岁不等,四十岁有这般名声已是十分年轻了,却也是人到中年,须发夹有银丝了。程素素这一年准备的柴炭变得更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嫁的女儿都会有点偏心娘家,她顺手也给程家和玄都观里捎了些柴炭。
卢氏将柴炭送进京里,回来喜滋滋地道:“送去的正是时候,家里娘子也往老娘家送了些,咱家也有些紧巴巴的呢。”
程素素便问:“家里可都还好?”
卢氏道:“好好,对了,家里娘子叫捎个信儿给姐儿,说是已相中了几个小娘子,预备过年前后就给咱们二郎定下来哩。”
“那是好事,都是什么样的人?”
“家里的意思,咱们家二郎性子温吞,要给他说个能干厉害的娘子好看家……”
“噗——”程素素一口茶喷了出来,“厉害的?要多厉害?!”郦氏那样的吗?程素素脑袋有点疼,“收拾收拾,我得回城一趟。”
卢氏劝道:“出嫁的女儿,管多了娘家的事情怕不大好吧?再说,这也挺合适的嘛。还有,您这……拿什么由头回去呢?”
程素素道:“哪个要管事啦?我回去给阿婆问安,顺道看看亲生父母,哪个讲这样不行?”
卢氏摇头:“姐儿,你是担心二郎受气,还是担心新娘子搅家呀?要找个老实的就好了吗?说句难听的,二郎与大郎是亲兄弟,该听哥哥的,可到底也是做着官儿呢,哪有自己一房不立起来的道理?以后都给大郎拖着,大郎岂不要累坏了?”
改造府邸却是需要与家里商议的,一是老夫人,二是两位叔叔,这都不难。谢府占地颇广,前面原是谢丞相理事的地方,地方也是有的,只将功能稍作修改即可。比较伤脑筋的是学生的住宿问题,学生跟着老师住,伺候起居是惯例,相认有许多人巴不得能搬进府里住。难的是管束,学生们不能进后宅,这是肯定的,而使仆役传递消息物件,是必须得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