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碍着岳渊,碍着先祖,不宜取他性命,然,派人追杀了沈卿,却也没有任他好过的道理。
定安五年,十月十五,满月踩着夕阳的尾巴爬上半空。
一行七辆囚车,由披着甲胄的兵士押解入京。
岳拓身为“主谋”,待遇从了个优。
其他人皆是三五个挤一辆囚车,只有他,站在囚车中央,带着镣铐枷锁,独享了栏杆最结实的一辆。
沈澜清混在人群里,眯眼盯着囚车入京,唇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
若是说他不介意,那纯属扯淡。
温润、宽容、大度那不过是装出来给人看的,其实他护短的很,也记仇的很。
千里追杀,害岳渊失踪,沈义中箭,若是可以,他丝毫不介意亲手剐了那云王。
他之所以始终按捺着不动,每日里只是满脸喜气地筹备着婚礼,只是在等螳螂现身而已。无论何种因由,殷瑜惨死在岳拓枪下,那是不争的事实。
殷鸿对云王的恨,便从出兵平逆开始,殷鸿对粮草的用心程度及不遗余力地支持便可见一斑。
所以,他不急。
反王已被押解入京,要如何处置,朝堂上,岳煜端坐御座,不紧不慢地征询诸卿。
滑如锦鲤的老狐狸殷鸿捧着比之先前小了两圈的肚子破天荒地第一个开了口:“逆贼岳拓狼子野心,不念皇恩,不思祖德,不敬圣上,举兵谋事陷百姓于水火之中,罪大恶极,着实该诛。”
耿良申眼观鼻,鼻观心,慢吞吞地道:“岳拓虽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然,云王府有太祖爷赐的铁卷丹书,恐怕轻易诛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