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清与耿彦白先后在苏硕灵前上了香,向苏颂道了声:“节哀。”
平平常常的两个字,并无多少哀念,听在苏颂耳中,五味杂陈:“耿公子与沈公子肯来送家兄一程,颂感激不尽。”
往昔的一品大学士,门生故旧不知踩坏了苏家多少门槛,如今获罪身故,竟无一人前来祭拜。
即便早就看遍了官场的冷暖人情,沈澜清心中依旧有些唏嘘。
就算苏颂未受苏硕牵连,短期内,苏家也再难现往昔之繁荣。
六月天,闷热非常。
着人添了几个冰盆,后背依旧不住往外渗着细汗。
放下朱砂笔,用帕子抹了抹额角,微微斜倚,离冰盆更近了一些,岳煜轻吁了口气,挑起眼尾斜睨额角清爽的沈澜清,不无嫉妒 。
沈澜清眼观鼻、鼻观心侍立在侧,察觉到帝王的视线,无声地加深了唇角弧度。
玄天教的真气偏寒,乃消暑圣品。
无须隐瞒功力,动用内力祛暑之类的举动,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尽情所为的。
见帝王忍耐暑气,因苏硕之事而莫名泛起的烦闷瞬间一扫而空,心情大好。
“沈卿心情不错?”
“罪魁伏诛,臣由衷喜悦。”
“呵!”岳煜低笑,看着沈澜清似笑非笑,拿捏地话涌至嘴边,却被谷东明附耳禀报之事压回了腹中。
岳煜敛笑,慢条斯理地坐正了身子,理了理龙袍:“宣。”
掖庭狱狱丞叩首问安,高举奏折:“谋害淑妃腹中龙子一案有了新进展,臣已在折子里写明详情,请陛下御览,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