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紧紧贴在我的肚脐眼上,像是那里长着盲文,低垂的睫毛仿佛一片彤云,神态专注得迷人。我呆望着他,如同幼时陪在他身旁识字读书。忽然间,我的腹部又收缩起来,弗拉维兹脸色一变,像被焯烫到似的缩回了手。
“怎么了?”我抓过弗拉维兹的手掌,发现他真的没有掌纹,只有一个瓶盖大小的蛇形烙印——与弗拉维兹额上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我下意识的伸指去触,弗拉维兹却收起了手掌。
“重生的印迹,美杜莎的奴仆的象征。”他淡淡道,喉头溢出一阵轻咳,“尤里扬斯将自己献给美杜莎,也将我连累了。我妄想获得新生,没想到……”
弗拉维兹摇摇头,若有似无的苦笑了一下。
心像被细线勒痛,我轻抚他单薄的脊背,为他舒缓呼吸。他的顽疾似乎非但没有好转,还比以前更加严重了。一种决心从胸中升腾起来,我伸手将他拥住。我辜负了弗拉维兹上一世,那么这一生,该换我守护他了。
“弗拉维兹,”我摸了摸塞在腰带内的瓶子,忐忑不安地问,“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美杜莎之血。它能使亡者复生,也能使活人灵肉分离,进入冥府。”弗拉维兹纤长的手指仿佛细藤攀上我的胳膊,声音轻得几不可闻,“那就是尤里扬斯本该待的地方,他从不属于这个人世。唯有送他回去,我和你才能获得解脱。”
一瞬间那双魅惑的眼睛浮现眼前,我的胸口像被攥紧:“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的手停驻在我的肩上,垂下眼皮,灰蓝的眼底透着一种伤感:“唯有让他归于尘土。阿硫因,你是不忍心,还是害怕?你……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