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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的掌心不复少年时的纤细,看上去仍然那样优美修长,骨节分明,寸节有力,布满了粗粝的武者的茧,却因此而更蕴藏着一种近乎磁石的勾人魅力。假使这双手犹如抚琴一般在皮肤上游走,定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她从在十年前就迷恋他,可她的天使却连亲吻也啬于赐她。天知道她愿为他的爱付出一切———哪怕是从一名虔诚的基督徒变成一名巫女。

她满怀情意地注视着尤里扬斯的双眼,那双面具孔洞里的深瞳却仿佛没有焦距般的涣散着,游离了许久,才在燃烧的烛火里重新凝聚起来。

“回忆。”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如从肺腑深处发出来,像地底下的岩浆,像冰层里的热泉。一股炙热的情潮包裹在森冷的怨气里,涌动着、鼓噪着,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将人淹没得尸骨无存。

“你遇见了谁?在雅典,还是在高卢?”

她似笑非哭地凝视着他,手指绞缠在他暗赤色的发从里,如泣如诉。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犹如死灰的沉默。面具的阴影下时常挂着诱惑的弧度的薄唇此刻紧抿,仔细看去,就好似在微微颤抖。

有那样一瞬,她几乎错觉眼前的男子在哭。

有那样一瞬,她好像触碰到了这个擅惑人心、却永远戴着一张面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魅影,仍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的证据。

可错觉仅仅是错觉,就像稍纵即逝的一抹梦影。他转瞬又笑了。

鲜血又从他胸口的绷带里渗出来,仿佛冰面开裂,底下挣出了一片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