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望着赵以澜的眼神十分深邃,他握住她的手,声音柔和极了:“情儿妹妹,你先好好养身体,你的亲人我自会替你寻找,你安心待在这儿,不要多想。”
“情儿妹妹”这个称呼让赵以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偏偏还得低了头做出羞涩的模样,低声道:“那便麻烦庄主了。”
甘泉笑道:“情儿妹妹,你我相逢即是有缘,何必如此生分?我字仲清,你唤我仲清哥哥便是。”
赵以澜忍不住挣扎一下:“甘庄主对情儿有恩,情儿不敢无礼。”
甘泉还未开口,之前那女子便笑道:“情儿姑娘不必害怕会失礼,我们庄主既如此说,那便是对姑娘另眼相待,姑娘呀,照单全收便是。”
甘泉似乎无奈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知意,你别唐突了情儿妹妹。”
知意立即低了头,笑着领罪:“是,庄主,是知意的不是,知意定牢记在心,今后尽量不再犯。”
甘泉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赵以澜:“情儿妹妹,你别被知意吓到了,她啊,被我宠得没边了,总爱胡说八道。你若不便,迟些叫我仲清哥哥也无妨。”
“嗯。”赵以澜低着头,似乎羞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倒是很默契。虽说确实是甘泉救了她,可他这也太自来熟了吧?怎么,就像是知意一开始没有说出口的,他难道真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赵以澜不到十四岁的外表之下毕竟有着一个来自现代的成年人灵魂,她觉得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对一个未满十八的未成年少女动情是件很恶心的事,当即便对甘泉心生恶感——虽然说,在这个时代这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是顾虑到赵以澜刚醒身子骨还虚弱,甘泉并未久留,叮嘱知意照料好赵以澜之后,便离开了。
甘泉走后,知意替赵以澜准备了清淡的餐点,又为甘泉说好话:“情儿姑娘,我们庄主可从来没有对谁那么好过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庄主对一位女子如此上心,姑娘可是有福了啊。”
赵以澜低着头听着,半晌抬头怯生生地看着知意:“可是……知意姐姐,庄主明明对姐姐……”
知意一愣,笑道:“情儿姑娘可真会乱想。我不过是庄主的丫鬟,哪儿配得上庄主呀?不过是照顾了庄主几年,庄主顾念旧情罢了。”她凑到赵以澜身边,悄声道,“姑娘,你私下跟我说说,我定不会外传——你是否心仪我家庄主?”
赵以澜似乎面对这问题很是害羞,低了头半晌才道:“我目前最想做的事,便是尽快找到我的家人,其他的,并不做他想……”
知意道:“姑娘放心便是,我们庄主最守承诺,也最有办法,姑娘的家人,他必定会帮你找到的,你安心等在这儿吧。”
赵以澜低着头哽咽道:“若我的家人能平安,那我,那我……这辈子都要感激庄主。”
知意笑道:“姑娘啊,下回你见着庄主若能唤他一声仲清哥哥,庄主定会觉得十分熨帖。”
赵以澜低声迟疑道:“真、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过失礼?”
知意笑道:“情儿姑娘,你这怎么叫失礼呢?你若这样叫他,庄主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那我下回……试试。”赵以澜点头道,声音很低,几乎听不到。
知意微笑着抚了抚赵以澜的手臂,面露满意之色。
赵以澜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日便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的身体底子好,不管是受伤还是体力耗尽,都恢复得很快。
第二日甘泉又来到了赵以澜的住处,在房间里坐了会儿,跟赵以澜聊了会儿天便走了。他除了告诉赵以澜他暂时还未能帮赵以澜找到家人,还从她嘴里套话——当然,赵以澜告诉他的,都是她新编出来的故事。她自称薛情,跟随爹娘南下是为了寻找她自小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为了路上安全,这才打扮成男人——毕竟她被甘泉救上来之前身着男装,这总要圆过去的。如今她爹娘生死未卜,而她早已没了别的亲人,本该去寻找未婚夫寻求依靠的。甘泉安抚了赵以澜几句,让她安心在露华山庄住着,他会尽快帮她找到她的父母。
赵以澜住在距离甘泉所居住的去浊居最近的至清苑,在她感觉好多了能下床走动之后,她走出至清苑,在知意的引领之下参观了露华山庄。
赵以澜时常在外奔波,最近又在锻炼身体,个子相比较于同龄人来说已经超出了平均水平,如今将近十四岁的她身上既有小孩的纯真,又有少女的青涩,然而她的神情和眼神,又会时不时流露出女子的妩媚,呈现出这样一个矛盾综合体的她,对旁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