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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以澜微微一笑,她给赵福卖个好,也正是这个目的,书肆要好好经营下去,供货商那边得稳定,若赵福卖得心不甘情不愿,谁知会不会走前捣个乱或者故意隐瞒什么?如今她大大方方,让他心存感激,自愿交代资源,今后书肆也能顺利经营下去。

素衣和奚迟基本没出声,眼看着赵以澜数个回合便将此事定下,颇有些叹为观止。即便二人早知不能以常理来看待这位年幼的主子,然而她的表现总能带给他们更多的惊喜,也不知她这样的人,是如何养成的?这书肆说起来也不值那么多银子,特别是老板急于脱手时,买主总要压压价的,可赵以澜不是,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清楚其中门道,明知有一条更好的路,却偏偏选择了另一条,总归是太心善。

素衣和奚迟各有各的想法,二人都受了赵以澜的恩惠,她的心善,令人敬佩感动。

素衣和奚迟如何想赵以澜,赵以澜本人是不太清楚的,她为何能如此大方?因为不差钱,因为银子来得太轻松……

在赵福准备签订契约的时间里,赵以澜也没干坐着,带着素衣和奚迟去另一家胭脂铺和糕点铺子转悠了一圈。胭脂铺的情形跟书肆有些类似,不过老板并不急于脱手,因此赵以澜只跟对方稍作商谈,表明了自己的诚意,之后也没再多说,只说若老板考虑过后打算详谈了,可到十里街赵氏书肆寻人。糕点铺子情形不同,里头的糕点都是老板和老板娘二人做的,他们一走,这糕点铺子自然也开不下去了,只是卖个商铺而已。赵以澜见他们卖得还算便宜,就买了下来,准备当个包租婆收租了。十里街很热闹,相信铺子很快便能租出去。

随后,在官府契税专人的见证之下,赵以澜和赵福的交易正式成立。契约可分为红契和白契之分,红契便是官府见证留底过的,今后若有纠纷,可由官府作证,类似公证处做了公证,法律效力较强,白契则是私下里的契约,若没有纠纷还好,若有纠纷,就麻烦多了。当然,官府红契不是白开的,得交契税,比如这一单,赵以澜就交了二十两契税,好在她财大气粗,也不觉得肉疼。

赵福拿了赵以澜给的银子,赶紧去把赌债给还了。等他回到书肆将账目都大致交代清楚,还有个好消息在等着他。

如今的新老板,赵以澜问他:“赵老板,不知您今后打算做什么营生?若不嫌弃,当我这书肆的掌柜,您看如何?”

赵福经过这一场大难,早看清了自己那些所谓朋友的真面目,心灰意懒,意兴阑珊,本打算带着妻子和七十两银子回乡去了。虽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营生,但七十两还能撑上好几年,他总能找到个饭碗的。

可到底前途渺茫,当惯了老板的赵福忍不住对未来心生忧惧,因此当赵以澜提出这样一个提议时,他几乎要老泪纵横。

“姑娘心善,赵福能遇到姑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赵福的声音有些哽咽,“多谢姑娘,若姑娘不嫌弃,赵福愿替姑娘继续打理这书肆。”

赵以澜笑道:“赵掌柜经营了此处十几年,让赵掌柜打理,我自然是放心的。”

该说她早就打这个注意了,她不太懂怎么管理一间书肆,她家阿迟和素衣也都不懂,自然要找个懂的来管,赵福便是最好的人选。当然,这还只是暂时的试用期,若她发现他将来再去赌博,那就只好让他走人了。

最终书肆只是换了个老板,其余一切未变。赵以澜完成了件事,心里放松不少,便打算去做真正要紧的事。

当日晚上,赵以澜跟奚迟和素衣说了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将书肆以及胭脂铺和糕点铺子的事都交给二人处理。因她先前提及过,奚迟也不意外,询问过赵以澜不用人帮忙后便也不再多问,而素衣早已习惯了赵以澜的行事作风,只是柔声叮嘱她要小心,又替她准备些东西。

第二日午后,赵以澜好好地吃过午饭才跟二人道别,徒步向天香阁走去。

许都城南有一座千金湖,湖边秦楼楚馆扎堆,一到华灯初上便是夜夜笙歌,令人心神往之。

赵以澜一路走一路查看,最后叩开了天香阁的门。

天香阁临水而建,三层高的建筑,占地不小,周围挂满了红灯笼,只是尚未开业的白日里看起来总归有些萧瑟的意味。

这个时间点,天香阁里大多数人还在休息,给赵以澜开门的是个小厮,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问赵以澜有何贵干。

赵以澜说:“烦请找一下妈妈。”

小厮斜着眼睛打量赵以澜,看着看着直起身子,眼神略略有些变化。眼前这小姑娘岁数还小,却长得明眸善睐,颇有灵气,今后必定倾国倾城,若能进了他们天香阁,只怕头牌就是她了……

赵以澜微微一笑,她给赵福卖个好,也正是这个目的,书肆要好好经营下去,供货商那边得稳定,若赵福卖得心不甘情不愿,谁知会不会走前捣个乱或者故意隐瞒什么?如今她大大方方,让他心存感激,自愿交代资源,今后书肆也能顺利经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