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面色平静地听着。
苏公子目前确实是无凭无据,可这僧人先是提及继晓被召入宫,此时又说什么不分昼夜寻解救之法——这简直就是变着法儿地在给他这个京城府尹施压啊。
僧人微微停顿了片刻,神情越发凛然,双手合十道:“此人如此失德之举,称得上居心叵测。若程大人不能及时加以约束,只怕是要触怒神灵的。”
程然眉心一阵狂跳。
这哪儿是变着法儿地给他施压,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地威胁他!
继晓区区一个弟子,都敢如此嚣张……看来先前白家之事,非但没能削弱继晓的底气,反倒叫他愈发猖獗了!
触怒神灵?
呵呵,他非是对神灵不敬,只是他昨夜已收到了太子密信,心中笃定这苏公子所言为真——若当真有神灵,断不可能不知谁才是心怀鬼胎之人。
僧人此言一出,围在堂外的百姓顿时议论不止。
堂中的苏公子回过神来,大声道:“我敢在此起誓,若是今日所言有半句不实,愿遭天打雷劈!”
不就是拿神灵说话吗,跟谁不会似得!
“肃静!”
程然看向喧哗的百姓,皱眉拍响了惊堂木。
然而四下刚安静不过片刻,忽听得京衙大门外躁动了起来,并有惊恐的喊话声传来:“不好了!出大事了!神灵发怒了!……护城河吃人了啊!”
“什么?!”
“护城河吃人?”
百姓们纷纷震惊不已,顿时有人奔了出去询问详细。
程然见状,当即命衙役将那喊话的几名百姓带入了堂中问话。
“青天白日,何故在此危言耸听!”
几名百姓吓得连忙跪下,其中一名身穿粗布补丁长袄的男人颤声道:“大人……当真不是我等危言耸听,而是护城河当真吃人了!”
“那你且说说,护城河如何能吃得了人?”
好端端地一条根正苗红的护城河,怎么就想不开还长了嘴巴吃上人了?
“昨夜有一名船夫失踪不见了!”
程然呵斥道:“不说昨夜风雨交加,便是平日里也偶有船夫出事的情况,焉能就此断定为护城河吃人?这不是妖言惑众又是什么!”
“不……不止如此啊!”
另一名老翁瑟瑟发抖地道:“大人有所不知,北护城河……那一段河水可都成了血河了啊!骇人地很!”
“血河?”程然微微皱眉。
“河水全成了红色,足足有数里不止……全像是被血染过一般!”
“是我等亲眼所见,特回城来报信!”
“此等怪事,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
程然抬手示意几人安静下来,立即使人前去察看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