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又樘面无异色地应下,缓缓退了出去。
见人已经出去了,昭丰帝仍觉得心中气极:“竟还跟朕的修仙大业扯上关系了……听听他说的这都是什么鬼话!”
刘福闻言露出无奈苦笑。
“你还笑?”昭丰帝拍案道:“是觉得今日之事很好笑吗!”
“不,老奴不敢,亦绝无此意。”刘福违心地否认道。
起初他在一旁瞧着只觉得害怕,到了后头却有几分想笑……
从皇上的态度上来看,他想通了一些事情,不由也就放心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子此举看似鲁莽没有顾忌,可却是险中有稳,该认错时认错,该坦诚时坦诚,该说好听话时说好听话……是将皇上的心思拿捏得一丝不差。
要不然的话,皇上也不能单单只将人赶走了了事。
这便足以说明,皇上虽是生气于太子的‘胡闹’,却不曾因此对太子生出真正的疑心来。
即便到了最后,皇上还是不会答应此事,也绝不会对太子存下隔阂。
只因这少年人一直够仁善,够坦荡,够赤诚。
所以皇上才能一直这般放心并宽容啊。
“皇上……”
默默目睹了全部经过的陆塬,此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问道:“那人是留还是杀?”
“废话!”
出于颜面,昭丰帝一句“当然是杀”下意识地就到了嘴边。
可不知怎地,他忽觉头顶有些发凉。
双手撑在龙案上的昭丰帝默默看了一眼头顶。
而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先留着,等朕发落!”
“是。”陆塬悻悻然应下。
留着就留着,瞪他干什么……要保人的是太子又不是他。
但也就是太子了。
陆塬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养心殿。
只是这一去,等了足足一个月,也不曾等到陛下所谓的“发落”。
诏狱中,章拂看着又一次被送到面前的饭菜,心中的茫然感更深重了些。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
能给个准话吗?
这一月来,他不曾再受过刑,也无人来问过话,只将他单独关在这间暗室内,一日三餐从不落下,甚至之前还有人送来了治伤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