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蓦地抬手,扼住了面前之人的喉咙。
“还是说,你笃信对方有能力保你不死——”
若不然,为何会明知已经暴露,竟还敢回来见他。
这自寻死路之举,确叫人有几分想不通。
他力道极大,章拂渐渐面露痛苦之色,嘴角却溢出一声冷笑。
继晓见状,亦冷笑出声:“看来是你自身过分贪婪了……从为师手中拿了这么多,竟还不肯知足么。”
他手中力道愈大,章拂却仍不见反抗挣扎之象。
继晓今次会这般没有耐心,直言与他捅破一切,叫他略有一丝意外——可这恰恰是好事。
这说明面前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僧”,心中已是愈发浮躁不安了。
继晓缓缓松开了手。
章拂呼吸不稳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他早料定了继晓不会真的会他下杀手——至少眼下绝对不会。
因为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继晓绝不舍得就此杀掉他。
论起贪婪,他远不及这妖僧。
而他一刻不死,便就还有机会再做些什么。
片刻,两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僧人出现在了章拂身后。
“将人带去密室。”继晓缓声吩咐道:“来历与目的,皆需仔细问上一问。”
两名僧人齐声应“是”。
……
翌日,继晓入宫求见了昭丰帝。
昭丰帝命人将其宣入养心殿。
继晓在殿内呆了约两刻钟,方才离去。
踏入殿门的那一刻,僧人向来平静悲悯的眉眼间似笼起了一层淡淡寒霜。
五彩祥云之事,皇帝果然生疑了。
虽并不曾有怪罪之言,可微妙的态度转变,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近年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意料之中的变故,叫他屡屡失算,亦使得如今的局面愈发脱离掌控——便是这位昏君,似乎都比从前来得难以应对了。
包括对方久食丹药之下,本该每况愈下的身体与头脑神智,如今竟也还称得上健朗清明。
据查,这是太子所进的药膳方子调养所得。
这位太子殿下,行事未免过于没有章法可言——他倒当真从未见过这般看似毫无私心可言,实则却在步步紧逼的储君。
当真没有私心么?
继晓在心底笑了一声,眼前闪过章拂始终不肯开口的嘴硬模样。
不愧是他以往最得力的弟子,使尽诸般手段也是徒劳。
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