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女儿怎么就没这个命?
他本想着,势必要想法子再攀上外甥女这门亲戚的,可他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外甥就主动上门探望他家那老头子了。
且外甥还有话带给他,道是外甥女定亲在即,想外祖家的人了,有意让他过来一趟。
他自然是乐意的。
可又隐隐觉得没有那般简单。
只是一路试探下来,也没能从这刚有翻身的迹象就开始拿鼻孔看人的外甥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就是了。
“舅舅且等着,我去请父亲来。”
将人带入前堂之后,张义龄便找父亲去了。
张彦来了之后,却无半分好脸色,反而一阵趾高气昂的冷嘲热讽,最后又道:“只可惜我这住处寒酸,无甚好酒好菜,怕是留不了贵客了。”
这便是在赶人了。
柳荀脸上的笑意几乎要维持不住,气得牙根儿直发痒。
“父亲怕是又吃醉了!”
张眉妍快步走了进来。
柳荀暗暗冷笑。
吃醉他看是没有,吃粪了还差不多!
张眉妍皱眉看向张义龄,呵斥道:“还不快将父亲扶下去歇着。”
张义龄缩了缩脖子,依言上前。
“滚,我自己走。”张彦甩开儿子的手,冷着脸离开了前堂。
“我父亲如今糊涂地很,他的话,舅舅不必在意。”张眉妍语气淡淡地说道,言辞间并无歉意。
说话间,已先坐了下去。
“舅舅也坐吧。”
柳荀笑了笑。
他这外甥女,还没嫁进邓家呢,倒早早将官家少奶奶的做派给用上了。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人请他过来,就是故意同他炫耀来了。
若是如此,未免无聊肤浅到令人发指。
好在下一瞬,张眉妍的话就推翻了他这个猜测。
“让义龄请舅舅来,实则是有一事,想请舅舅帮忙。”张眉妍并未拐弯抹角。
柳荀有些意外。
“哦?不知是何事?”他笑得极温和:“只要是舅舅能使得上力的,定会答应你。”
“那妍儿先谢过舅舅了。”
张眉妍也笑了笑,旋即说道:“想必舅舅也听说了,张家对我和父亲怀恨在心,此番有意借机诬陷于我——偏我如今行动不便,便想着让舅舅想个法子,帮我早日洗脱嫌疑。”
柳荀眼神微动。
“妍儿,你别怪舅舅多嘴……那件事情,莫非当真与你有关?”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若不然,如何解释外甥女这般急着找他一个外人帮忙?
“舅舅多虑了。”张眉妍淡淡地道:“邓家不是寻常门户,官宦人家重名声,我的嫌疑一日不消除,这桩亲事便落定不下来——说到底,我只是怕迟则生变罢了。”
柳荀笑笑没说话。
坦白说,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