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侯夫人僵硬地笑着。
如今不能将脸面完全撕破,她还得假装微笑,以免失了侯府女主人的身份。
方才陆彻被下人扶进来的时候,她故意不让人给他递座,她巴不得陆彻站不稳倒下,将腿再次摔断。
在陆彻小时候,她曾派出下人将陆彻从假山上推下,可惜那次他的腿没有断,只是受了轻伤,这回陆彻在秋猎场摔坏腿,竟然还没有变成一个瘸子。
想到此,安南侯夫人不禁暗恨,这嫡长子真是命硬,从小到大,她不知派了多少人杀他,可惜每次都被他幸运地躲过了。
她本以为云青青会与她一条心,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大儿媳过来以后,不仅与她翻脸,还变成了陆彻的助力!
“怎么会呢,大儿媳你说笑了。我年纪大眼睛不好使,我还以为彻儿的腿已经痊愈了。”安南侯夫人咬牙切齿地说完后,转头朝着嬷嬷们喝道,“你们没长眼睛么?!还不快给大少爷搬椅子来!”
陆彻连走路都要人扶,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他腿上有伤,云青青心想。
安南侯夫人身边的狗腿子们受到训斥,赶紧去给陆彻搬凳子。
陆彻在云青青的搀扶下落座,然后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看起来,云青青顶撞安南侯夫人的大戏,比直接将安南侯夫人五马分尸有趣多了。
他本想过来给她撑腰,如今看来,他过来是看她耍猴的。
云青青笑容满面地说:“多谢婆婆赐座!原来婆婆这么爱护夫君!”
安南侯夫人感觉自己喉咙里卡着一口血,然而为了维持风度,她还得继续笑:“大儿媳,你真是长着一张巧嘴。可是呢,你打伤了我的丫鬟,此事你当给我一个交待。”
陆彻不忍云青青受委屈,清咳一声,正想开口,孰料她却按了按他的手,然后往前走了三步。
云青青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揩了揩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朝一干女眷们道:“此事的确是儿媳的错,儿媳没有善待婆婆给儿媳的人,各位婶婶、嫂嫂们,你们评评理,我是不是该罚。”
云青青突然的变脸,令女眷们有些懵,有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笑着说道:“那你说,你要怎么罚自己?”
“当然是犯了什么错,就该怎么罚!”云青青义正辞严道。
“是这个道理。”女眷们纷纷点头,笑看着云青青。
“婆婆好心送来下人给我,伺候我、照顾我,可我却没有善待好下人,辜负了婆婆的心意,所以应该狠狠罚我,让下人们不要伺候我、照顾我,所以,我愿意将侯府派来的人都还给婆婆!让我好好地受苦!”云青青带着哭腔,十分惋惜地说道,“同时,为了表达我悔过的心,这些下人我便原封不动还给婆婆,让他们尽心尽力伺候婆婆,另外,我还愿给每一位婶婶嫂嫂各送十名丫鬟,以表达晚辈的心意。”
她和陆彻的院子像筛子一样,快被安南侯夫人的奸细筛穿了,云青青打算趁此机会,将人全部打包还给安南侯夫人。
本来想看好戏的众女眷们,见有好处拿,眼睛纷纷冒出了精光。
那些依附安南侯府的旁支们,本就没有多少本事,平时也没从抠门的安南侯夫人手里捞到多少银子,如今云青青这么大方,秉着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立马有人跳出来为她说好话:“我看大儿媳是真心认错,这份孝心礼我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