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的板子声,打在了尔珠的脊背上。有骨头断裂的声音,有肉被撵成沫的声音。那种渗透骨髓的寒意,让魏贞贞冷得上下牙齿间打颤的咯咯作响。
生命是如此脆弱。
在慎行司里,因为上面主子的吩咐,魏贞贞就成了见证者,见证了一条命不比着蝼蚁高贵。
尔珠开始时,还能凄厉嚎叫。后来已经没了声音,但是,板子没打完,血肉在板子横飞时,肉沫儿在飞起。离得不远的魏贞贞,白色的裙摆处,已经被飞溅的血肉染上了些红点,像是雪里盛开的红梅花。
魏贞贞傻愣了那儿,许久许久,直到尔珠烂成一滩的尸体被人用草席卷了,匆匆抬走后。她才是突然反映过来一样,一溜烟儿的蹲到墙角里,忍不住的一股脑儿把胃中的食物全是吐了出来。直到最后,再也吐不出什么,她还在干呕着。
“娘娘开恩,魏姑娘,您总算是清白了。”
安海贵像是幽灵一般的,在魏贞贞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在她背后的不远处说了此话。话里似乎恭喜,可语气中又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喜意。
魏贞贞转身抬头,又是干呕了两声,胡乱用袖子擦过嘴。她才是勉强的挤了抹笑容,道:“让公公见笑了,胆儿小,现在还怕……”说完后,又是扭头向墙角,胃里的胃液,都给吐了出来。那惨绿的颜色,真实的说明了尔珠的死亡方式,让魏贞贞满脑子是惊,是怕。
安海贵似乎完全不在意魏贞贞的狼狈不堪,带着公事公办的模样,做出请的手势,领着魏贞贞出了慎行司的大门。
屋外,阳光正好。魏贞贞是一身的臭味,她的脸上浓浓苦涩之意,回望了慎行司的大门,魏贞贞眼睛的瞳孔都是收缩了起来,那聚焦的目光中全是惧吓恐惧怕。魏贞贞心头发紧,她想,她绝对不能落到了尔珠的下场,那样的话,太可悲了。
“魏姑娘,时辰不早了,您请吧。”
安海贵的声音,让魏贞贞深吸一口气,回身欠欠的福一礼,道:“谢谢安公公提醒,奴婢知晓了。”
回到承乾宫,魏贞贞见到了郝姑姑。
魏贞贞知晓郝姑姑的身份,她是惹不起,忙福一礼。郝姑姑避开了,笑道:“娘娘知到了魏姑娘纯粹冤枉,让奴婢给魏姑娘送些压惊的礼物。”话落,旁边随郝姑姑同来的两个二等宫女,就各自端着一个打开的木匣子。其中一个里盛着琳琅满目的珠宝手饰,另一个里盛着锭锭的小银元宝。
“宫人已经备好用柚子味熬成的热水,魏姑娘不妨沐浴洗漱一翻,去去晦气。”郝姑姑笑着,似乎带上了些许的善意,又道:“娘娘受了尔珠之事的影响,心情甚是郁结。所以,免了魏姑娘再去磕头谢恩了。”
“诺,奴婢听贵妃娘娘的吩咐。”魏贞贞应答了话,心里头是巴不得离慧贵妃远些。瞧着那慧贵妃似乎是一个爱笑人,人长得也非常之美丽。但是,在魏贞贞眼中实在太喜怒无常了。
这之后,郝姑姑就是告辞了。
等着魏贞贞沐浴时,她整个人泡了柚子叶熬的汤水里,浑身一阵的暖洋洋。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此时,魏贞贞有得时间来忆一忆,这转折翻覆的诸多事情。
“你在吗?你能听到我的话吗?”魏贞贞在问了原身。
良久良久,并无回音。
“你知道谁害的你吗?”魏贞贞又是问了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