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赶慢赶就怕贺憬微反悔,拼着性命赶在日落前出了城,看着夕阳垂在天边,容真真望着前方一望无垠的平原心情大好,他忍不住哼起了歌,燕阮嫌他唱得难听,在马上给了他一脚冷酷的说:“闭嘴。”
容真真笑眯眯的凑过来,跃过一匹马的距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特别流氓的说:“不唱就不唱。”
他近来总是爱这样没脸没皮的时不时调戏一下燕阮,大家也都习以为常,燕阮傲娇的瞪了他一眼也没真的生气,容真真就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逗了一会后低声问他:“你到底跟阿陵说了什么?贺憬微能这么快就放人?”
燕阮轻哼一声,半真半假的回道:“我让他一进门就脱衣服。”
容真真:“……”
看他一脸的不信,燕阮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耐的说:“你懂什么?这叫先发制人,贺憬微想要陵游的心,我就叫陵游一去就脱衣服要献身,贺憬微要能下得去口,他就不玩这一套了。”
容真真恍然大悟,仔细想想也是,他光想着跟贺憬微蛮横做对,却没想到玩这招,他都能想得出来以贺憬微那样骄傲的人,在看到自己心上人糟蹋自己心意的时候的表情,不知该说时绝望多些,还是暴怒多些。
“感情这事,原来还是阿阮懂得多些,在下佩服。”容真真笑着说,“贺憬微越是想要阿陵的真心,阿陵越给不了。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里,贺憬微自己爱得死去活来撕心裂分,阿陵却连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真叫人伤心。”
燕阮冷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陵游,转过来又继续:“你以为贺憬微放弃了?他这是以退为进,心急吃不下热豆腐,与其等着一块石头开窍,还不如卖个人情给他,短暂的自由之后才是真正的牢笼。”
“上位者都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也许他一开始就没想真的把咱们困在这里。”容真真也感叹着说,“他就是故意这么做,好让阿陵去找他,然后顺水推舟来这么一出,这样阿陵永远都会记得他。”
“真不要脸。”
燕阮不屑的说:“还是他没用。”
容真真眉开眼笑的附和:“是是是,贺憬微自然是没用的,不像我们阿阮,同样是霸道偏执攻届的奇葩,我们阿阮就不需要玩这么多的心机手段,坐着就能把我勾引来。”
这番话捧得燕阮心神舒畅,也就没计较容真真摸他手的事。
他们花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回到宛城,容雄飞已经率领一大群江湖子弟在城外等候多时,看到他们的身影刚一出现的时候就激动的策马而来,在城外又耽误了些时辰。
“这些日子一切都还好吧?”容真真关切的问,“没发生什么大事?”
容雄飞摇头道:“没有,大家虽都惶惶的却也没乱,都听着大哥你之前说的话不敢轻举妄动,得知此次行动魔教大兄弟们也帮了大忙,他们也都觉得惭愧。”
“更何况,叔父也下山来了,有他在,也没人敢造次。”
容真真点点头,把马交给马童牵下去,刚走到盟主府大厅就看见容玉就站在门外等着他们。四月清明后天气彻底开始暖和起来,容玉穿了一身天青色长袍长身玉立,腰间的佩剑垂在身侧,更衬得他芝兰毓琇清雅高冷,他淡淡的对着容真真点点头道:“回来了。”
“是。”容真真见他之后忙行个了礼,他知道容玉其实早就不过问江湖中事,此次肯下山也是为了自己,心中有些感激:“辛苦叔父了。”
容玉负手而立没说话,他几乎没跟燕阮说一句话,转身几步就消失在门口不知所踪。燕阮眼神晦暗不明,他去了京城一趟回来思想比以前更有变化,他冲着容真真哼了一声,也甩袖回了自己房间。
容真真怎么会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因此早就准备好了,只要等局势再稳定些,有些旧账事迟早要跟束息一起算的。
贺憬微上位后手段一改从前的隐忍克制温润君子模样,在朝中大刀阔斧的把局势重新洗牌,萧憬琛已经错失了第一时间登基的机会,但他手里还有些人马,朝内也不是无人支持他。只是贺憬微下手更快,曾经春风得意的贤妃第一个就被他拿起祭刀,他的几个舅舅外公都被一同抄了家,没了母族之城,没有老皇帝的遗诏,谁登基都是名正言顺。
萧憬琛连两个月都没能撑住,贺憬微只用了一个月就把他的军队全部瓦解,并在他逃出边境前直接把他当作叛军处死,彻底让五皇子一脉消失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