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含霜,简单提了一嘴自己无碍,就急忙问了含霜情况。
太子简言意骇,直道事态复杂,定会给承国公府一个交代,只现在还是以长孙瑾伤势为重,先叫她们回去,其余事情暂且交予他来。
太子为人温润又凛然,虽是方才行事不妥,可毕竟长孙瑾受了伤,道一声事急从权说的过去。可这两人流言蜚语传着,如今又出了这事,姑娘家的闺誉受了影响。在许多人眼里,她太子妃的位置是板上钉钉的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早有人上山去通知了宣帝。皇家猎场一向安全,连只大型猛兽都没有,这次居然埋伏了这么多刺客。待在行宫中的各家夫人、小姐,想到自家相公儿女、兄弟姐妹还在打猎,皆是惴惴不安。
太子作为第一个被告知有刺客的人,靠的是安插在长孙瑾身边的暗卫,暗卫都未曾发觉刺客,他们是在那里埋伏了多久。将长孙瑾送回行宫后,他立即吩咐禁卫军排查整个猎场。
这次的刺杀,究竟是大规模的刺杀,还是仅仅针对长孙瑾的?
携右卫率府李锐再次返回事发地的太子,早已不复行宫前的温润,冷面霜眉的叫人看了都觉得害怕,他脸色格外的差,阴沉又凛冽。待回到出事的山谷,看见那一堆堆灰土时候,太子神情平静认真,偏偏又透着挥之不去的森森寒意,至于他蹲身低首时,眸里闪过的一丝狠戾,自是谁都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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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女眷,杨贵妃在里头地位崇高,出了这种事,必然会告知她。杨贵妃作为女眷中的话语人,第一要做的安抚各家夫人小姐,第二就是过去萧有容那边,询问情况。
这事情确实蹊跷,饶是她暗喜承国公府遭劫,如今担心的还是刺客是怎么来的。作为一向安全,每次都会提前排查南行山隐患,从未出过任何意外的春狩,这些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
长孙瑾脚腕被尖利的岩石尖刮破的,虽然看着血淋淋的可怕,但伤的不重,好生清洗了,敷药包扎,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她心里惦记含霜,包扎好,就扶着蓁蓁过去了。
含霜虽是个丫鬟,被姜禾抱来的时候,可是把随行的御医都叫了过来。事态严重,人命关天,御医自是诊治为先。只是这叫杨贵妃看在眼里,可就是另一番意思了,连个小丫鬟都紧张成这样,可见得太子有多重视承国公府了。
连院判同几位同僚对了对眼,差着医女先为其清理伤口,挤出毒血,暂且敷了药。这毒不是一般的毒,连院判再三肯定了,才对着萧有容道:“这毒,名叫雪上枝,属异邦之物。雪上枝毒性强,虽不会马上要人性命,但会使人陷入沉睡,最多十日便会吐血身亡……我暂且压制了毒性,可若调不出解约,这姑娘怕是……”
长孙瑾又惊又急,“怎么会这样?解药要怎么配?!各位都有办法?”
连院判摇着头,一声叹息,“雪上枝的解药,自前朝就属药师谷所有,从未传到外人手上……如今药师谷早已不在,解药自也是失传了。”
百年前药师谷一把火烧的精光,那些令世人垂涎的医书、稀世草药,连同整个门派都被一把火烧了,别说医书了,连人都没了。若是仔细说起来,就是另一桩令世人扼腕叹息的江湖之争了。
萧有容神色沉稳,“连院判,还请多尽尽力。”含霜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心中惋惜焦虑,面上沉稳端庄的一分不显。同时她也在庆幸,毒针没有射中阿瑾,她简直不敢去想,如果躺在床上的是女儿,她大概会发疯吧。
连院判同几位御医连连点头,可谁又会真的尽力呢,再怎么得夫人小姐喜欢,含霜到底是个丫鬟,命不值钱,死了也就死了。
长孙瑾整个犹如傻了一样,连扶都不要扶,忍着疼跑去了床边。
含霜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她一动不动,就那样好好的躺着,却叫她莫名想起夜里的梦,梦里是阿月,现在是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