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祥怎么可能接,摆了手道:“小姐这是看不起老奴了。老奴为殿下跑腿,这锦盒里是殿下的一番心意,小姐只管收着便是。”
明里暗里摆上来的都是太子。
长孙瑾这回懂了,冯永祥这是在向她讨回礼呢!
不知道是不是邵明渊的主意,竟然叫个老人家做这种事情!
她面上笑意半分不减,对着他道:“那公公在此稍等片刻。”言毕,带着丫鬟径直离开。
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长孙瑾也取了一支锦盒过来,“劳烦公公带给殿下。”
冯永祥这回高兴了,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把锦盒接过,了却一桩心思,作揖过后,转身离开。
长孙瑾吐出一口气,唇角笑意渐淡了些。
她没回房,而是带着丫鬟重新去了容澈那儿。至于那支锦盒,自然也是搁在自个儿房里,没有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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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四岁可预见天机,淮安侯担心的代价一直未曾降临,如今晚了十四年,这份代价降临了。
容澈眼睛看不见了,四周模糊到只能人到他跟前,他才看见隐约的衣裳颜色。
他撑着床,靠在靠枕上,蘸了墨的笔尖在本子上留下一团黑墨。
看不见,所谓代价就是这样吗。
“公子您别写了。”喜四为难纠结的看着他,他虽不识字,可也看得出来他写在本子上的字迹虽说飘逸,但又十分工整。
看不见并不影响他写字,他得把脑子里记着的东西都记下来。
长孙瑾进来时就瞧见了容澈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他靠在靠枕上,一手执着本,一手拿着笔,正全神贯注的写着什么。
再走近了,就能瞧见,容澈的眼睛没了焦点。
“病了不好好休息,在这里写什么呢。”
顺着声音转过头,入目的是一片模模糊糊雪青色的衣衫,容澈面色憔悴,声虚体弱,眼里有笑,却也空洞,“没什么,我记点东西。”
她挥手叫喜四退下,从容澈手里抽走本子,随便翻了两页,见上面写的都是老熟人的名字,和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这写的字完全没有一点瞎的意思。
此刻还未至傍晚,天边滚着一层乌云,压得天色越发昏暗,屋里明着一只烛台,叫透窗而入的风吹的明灭。她这一路走来,猜着夜里怕是要下雨。
他身体不适,也老实了许多。
视线里那团花花的颜色,叫他心中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