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被担架搬运的过程中，尤利西斯的气息又一度薄弱，他死死地盯着某一处。

姚阳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关幼陪着王朔取子弹的场景。

“你这不是受伤了吗？！这么大一个子弹窟窿，还在流血啊！”关幼生气地鼓着脸，眼睛也红了，死死地把那个血窟窿给盯着。

王朔就在旁边搂着她笑，“这哪儿能算伤啊？”

“怎么不算啊，你不疼吗？你是机器人吗？”她愤愤指责着，又心疼无比地对医护人员说，“你们轻点啊！”

王朔一只胳膊被按在医护员那边，一只手还能捏她的鼻子。

关幼气的不行，抱住他不许他乱动：“你别动！你先别动。”

王朔：“啊啊啊啊要取子弹了！”

关幼：“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王朔一顿，笑说：“快，亲我，我就不疼了。”

“你别闹！”

关幼想横他一眼，但镊子已经伸进了血窟窿，王朔的脸上全是汗。关幼的心脏也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

王朔一抬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

“看什么？连扎个针都不敢看的人，看什么取子弹。”

然后，子弹取完，他满头大汗，她满眼的泪，一眨眼，扑簌簌往下掉。

“王关幼！”

“在！”她抹抹泪，还是应道。

“别哭了。”王朔像是脱了力，脑袋靠在她肩膀上，笑说：“笨蛋，还好你没跟进去。”

还好你还在。

关幼哭了一会儿，她又抽噎着笑起来，“嗯！还好我听话！”

还好你没事。

……

“别看了。”姚阳州叹气，“别人的老婆你老看什么呢？”

尤利西斯缓缓吐出一口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梦到那些东西。”姚阳州摸出一根烟，没点，叼在嘴里，连叼着烟的样子都看起来温雅。

尤利西斯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

这个人，知道他的梦吗？

姚阳州只是叹气：“去吧，等你能够活着从医疗室出来，我就告诉你们。”

尤利西斯最后还是被抬进去了。

而姚阳州呢？

他平静地翻出钱夹，看着相册里的女人，又浅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