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常采萍这头,自付美琴他们搬走,常父也张罗着给她搬家,都进屋子收拾东西去,李队长也可怜他们,叫人帮着搬。
吴双玉他们才晓得常采萍要搬走了,都到外面来送她,事到如今,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吴双玉可把自己一直宝贝的擦手膏子拿出来给了常采萍,叫常采萍擦伤口,还叫常采萍常回来看看。
张志文在一边儿站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了她很久,才红着脸说了句:“黑板报,咱们还是要一块儿办的。”
常采萍历来比较粗糙,察觉不到张志文的小情绪,跟着就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晚上,常采萍就去了四队,几个孩子都在一边儿抹眼泪,四丫看她收拾着东西,想起了上次她也是这么走了就不回来了,冲过去就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怎么都扒拉不开。
三队到四队,只差了一队,路却隔着远着,光凭脚走,得走一个小时,路也越来越窄,路过了几条沟,到了一栋又小又破的屋子前。
那屋子比知青暂住房还破,远远就能看出来房子那土墙皮子单薄,屋顶的草也稀稀拉拉的,好久没翻新似的。
常父也抬头看了看房子,脸上浮出一抹惭愧,他是一个家的支柱,却连一个好一点的居所也不能给自己的家人......
常母也有些尴尬,讪讪笑着拉她的手:“比不上你原来住的地方,不过我们一家子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你可不要再嫌弃了。”
常采萍看着那栋破旧小屋子,心里却是复杂的,她的记忆里房子确实又小又破,但是当她看见以后,只觉得比记忆的还破还寒酸,不过常母的话,却让她感觉到很温暖。
她很寻求安慰似的,向常母靠了靠:“没事,我跟你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常母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她的记忆里,自从搬到了这边,常彩萍就很少撒娇,也很少这么直白地表达爱意的话。
她那双干瘦的手直颤,握住常采萍的手腕,红着眼眶子:“你别怕,妈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常青萍也不争气地抹着眼泪,嘟嘟囔囔的:“谁敢惹她,她不欺负别人就好了。”
几个女人哭成一团,常父在前面,眼眶也湿润了,不过他只绷了绷脸,转脸就喊:“快来,到家了!”
常家就两间屋子,姐妹俩住在内间,常父常母住在前面屋子里,外面既是客厅,也是厨房,也是卧房。
当天晚上,她和常青萍两人睡着一起,刚开始都不说话的,后来常青萍忍不住了,就捂着枕头呜呜地哭了,嘴里抱怨着:“现在你又可以欺负我,又可以和我抢东西了,打小我就没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