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采萍故意让他们等得难受,再听写,还是有俩没写出来,常采萍就不讲,说是他俩没记住,连累大伙儿。
这一屋子的娃都难受了,任由他们怎么跟常采萍撒娇耍泼,常采萍都我自岿然不动,大丫还跑过来偷偷问她:“然后呢?然后咋样了?你偷偷给我讲,我不告诉别人。”
常采萍就捏大丫的耳朵:“你跟他们一样,我不能坏了纪律。”
大丫就翘着嘴巴:“这是什么纪律啊,我怎么没听过?”
常采萍就说:“新定的纪律,课堂纪律。”
然后大丫没劲地回去了,一堆孩子围上来,听大丫说啥都没捞到,一个个儿泄气的皮球一样,去抓着那俩孩子没完没了地催,下课了还不许人家出去玩儿,要在课堂上记字儿,记住了才能走。
等到了下午,那俩孩子耳朵都被其余几个磨起茧子了,那几个字儿也早就记住了,要重新听写,写完了让常采萍给他们讲故事。
常采萍也没给他们听写,还说每天机会就只有一次,让他们明天早上再来听写,然后就给他们讲外面沉香救母的故事,讲了一段儿,又剔了几个字儿出来,让他们记熟了,明天一起听写。
下午的时候,又从隔壁班蹿来了几个娃,说是要听常采萍讲课。
常采萍就奇了怪了,张志文不是在给他们讲吗?几个孩子就说了:“他讲的我们听不懂。”
常采萍就丢下课本儿,到那门口去听了一段儿,妈呀,满嘴的之乎者也,他当成文言文来教了,孩子们能听就怪了。
她拍了拍门:“张老师,你出来一下。”
张志文看着半晌寥寥无几的学生,显得十分落寞,慢吞吞出来,一脸尴尬:“我教得不好。”
常采萍就说:“你不是教得不好,你是教得太好了,他们没你这么高的文化,他们咋能听懂你讲啥?”
张志文挠着头:“那我咋讲,白话文?”
“白话文?乡土话,咱们这儿的土话都可以,只要你把需要教的那几个字儿讲好,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不要想得那么难,课堂是轻松愉悦的。”
说完,她就回去,把那几个多出来的孩子赶走了。
等到下课之后,常采萍还听到学生在说:“我今天听见了常老师教张老师讲课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张老师没有常老师教的好。”
“诶,张老师可是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