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薛婉微微蹙眉问道,“前头六盏宫灯,八幡旗面,可是个王爷?”
车夫一直留守京城,又健谈,听薛婉问道,忙答:“大小姐有眼力,这是五殿下李武和皇子妃的车架,自两年前四皇子薨逝后,皇上和太子殿下对五殿下都十分器重呢。”
李武?
薛婉迟疑片刻,才回过神来,想到当初在跑马场一面之缘,性子十分腼腆害羞的男子,不禁一愣,这李武排场倒是不小。
“五殿下平日里十分平易近人,打这样的仪仗听说是陪皇子妃回娘家呢。”车夫继续八卦道。
“皇子妃?”薛婉想到叶六娘,轻轻一笑,不禁觉得有趣。
她倒是想早点见见六娘子,听听她这几年遇到的事了。
而此时,沈淮安刚从朝堂上下来,往外走着,便听户部几个人议论道:“听说薛大人来信,今日回京?”
“哪个薛大人?”
“就是兵部的侍郎薛平薛大人,他三年前老母病逝回乡,如今起复,又去了户部。”
“这位薛大人可来头不小啊,户部这位置,可是为他悬置了得有小半年了吧。”
“到底是神通广大之人,发妻原配曾是威北侯的独女,虽然威北侯一家都死绝了,那也是威名犹在,听说他家女儿因丁忧耽误了婚事,如今已有十八岁,正有意与周瑾之结亲,日后翁婿同朝,倒也是一段佳话了。”
沈淮安对薛婉的动向了如指掌,自然清楚她今日便回回京,早在三日前,他便有些睡不着觉。
两年的时间,薛婉的一颦一笑却还仿佛昨日,两年的分别,他对她的思念更如同一瓶陈酿,愈发深沉。他设想过许多与她相见时要说的话,却没想到他听到关于她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婚讯。
沈淮安想到这,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瞪着那几个官员。
那几人莫名其妙,十分谨慎地行礼道:“侯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沈淮安却只仔仔细细看了这三人的样貌、官职,冷冷一笑:“我大永朝的官员如今就只观察这些家长里短了吗?”
他说的疾言厉色,声音十分严厉,将那几个官员唬得一愣一愣的,均是吓了一跳。
“侯爷赎罪,侯爷赎罪。”还是其中一人最是机灵,甭管到底错没错,先是拱手致歉了一番,余下二人也跟着告罪。
沈淮安这才气顺了些,转身拂袖而去。
三人面面相觑,再不敢多言,匆匆离开了。
沈淮安出了京城,仍是满心烦躁不安,他的侯府就置办在薛家不远处,与周瑾之更是邻居,周瑾之如今是户部员外郎,三年之内,从他军中一个八品一路升迁到五品,全因沈淮安的大力举荐。
他刚到府门,便见着周瑾之和叶修昀正站在门前,身后各跟了数名随从,手里均提着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