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六娘此时, 十分后悔, 不该被这些小姐们一撺掇,便上来投壶,输赢是其次,关键是丢了叶家的颜面。。
此时,叶六娘手中握着羽箭, 瞧来瞧去, 也不敢动手,又被人好一番促狭,直到她身后传来声音。
“六娘, 不若我带你投投试试?”薛婉言笑晏晏地开口道。
叶六娘瞧着薛婉,顿时眼前一亮:“可把你盼来了,来来来,快投。”
于是薛婉上前,从容接过叶六娘手中的箭,只随手一投,便入了那壶中。
“论读书,我是不及你们了,这些雕虫小技,你还是差的远了。”薛婉得意洋洋说道。
叶六娘吐了吐舌:“好啦好啦,知道你的厉害,韩三娘和孔贞都在我房里吃茶,走咱们去看看。”
自始至终,叶六娘都不曾看过薛婉身旁的薛瑶一眼,便自顾自地拉着她进了自己的闺房。
薛婉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不禁微微一愣。
分明之前,叶六娘对她还算恭敬有加,如今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其中的冷落薛瑶哪里不清楚。
薛瑶脸色微变,却不发一言,只目送叶六娘扯着薛婉袖子走了。
说来孔贞和韩三娘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但性子实在天差地别,二人凑在一起,从来说话不超过五句。
韩三娘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直肠子,孔贞却瞻前顾后的很,韩三娘的话一说重了,孔贞便吓得泪水涟涟,总是多多劝慰,犹如菩萨念经,叫韩三娘头疼不已。
久而久之二人都摸清了对方的规矩,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少说话为妙。
叶六娘带薛婉一路进了自己的闺房挑起门前的烟笼纱,只见孔贞和韩三娘各自捧着一碗茶,呆愣愣地上神。
“哎呦,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瞧着一碗茶,是害怕我下毒吗?”叶六娘一进屋,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韩三娘回过神来,将茶盏放下,怒道:“叶小六,你怎么说话呢?不过吃你一盏茶,也不叫人清净。”
叶六娘还要分辨,薛婉忙上前打了个圆场。
“好了好了,好歹也算是有些交情,为着这一盏茶,怎么好意思呢?”薛婉嗤笑道。
谁料下一刻,孔贞瞧着薛婉来了,竟马上将茶盏放下,跪在地上,满眼了泪水地哽咽道:“多谢薛大小姐救命之恩,贞儿没齿难忘。”
薛婉被吓了一跳,忙起身将孔贞拉起来坐下:“好好好,你的感激之情我收到了,且先坐好吧。”
孔贞这才坐回座位上,瞧着薛婉,眼睛又是一红。
她今日看上去康健多了,穿一件粉色的春衫,比薛婉上回见她,还圆润一点,脸色也好多了,只是神色还是十分怯怯懦懦,犹如惊弓之鸟,像是谁大声说一句话,都能把她吓破胆一般。
薛婉心中无奈,只好放低了声音,柔柔地说道:“你近来可好?”
孔贞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自上回沈将军见过爹爹,爹爹和夫人大吵一架,将我放了出来,自此再不曾难为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