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古木参天,柏树森森,一阵晨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十分幽静。
薛婉和薛瑶联袂而来,均是叹了口气。
“这里倒是个好地方。”薛瑶喃喃道。
薛婉点点头:“是啊。”
这之后,二人便又沉默下来。
自薛婉重生回来,她对薛瑶一直是敬而远之,久而久之,她们已许久不曾说话,如今乍一相处,竟无话可说。
薛瑶正暗自盘算,如何将话题引到沈淮安身上,忽然寺庙中,又响起了一声声沉闷钟声,在空灵的寺庙中回荡。
“姐姐,是辰时到了啊。”薛瑶微微一笑,突然道。
“是啊。”薛婉眯着眼,看了一眼天色。
她心知薛瑶的意思,辰时,正是她收到的信笺上,约好的时辰。
踏着钟声,沈淮安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待最后一声钟响,他已至后殿,相国寺的后殿的庭院里有个小门,推门而出,便是上山的路,他清晨便至,为掩人耳目,自后山山上下来,才走到此处。
此时,门内传出女子婉转动听,却略带稚嫩的嗓音。
“姐姐,女子的姻缘可是大事呢!”这是薛瑶的声音。
沈淮安原本要推门而入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就站在门后,静静听着。
“瑶儿,你想说什么”薛婉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
她还很小,不过十三岁,却有一双十分机灵的眼睛,七窍玲珑的心肝,天生便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脸来骗人。
薛婉上辈子从未注意过这些,只当薛瑶是个小妹妹,推心置腹,什么都说,如今再看,才发现,这丫头的演技实在拙劣。
薛瑶被薛婉盯得心里发毛,面上却还是一脸的羞涩,她低下头,轻轻咬着唇,连脸颊都是红的:“姐姐,你就不要瞒着我了,前几日芷荷和那沈家的小厮来往,都被翠柳无意间听到了!”
薛婉故作惊讶,又避开薛瑶的目光:“什么沈家的小厮?”
薛瑶看了一眼后殿,才继续缓缓道:“前日,芷荷托门房的老六,去沈将军家传话,约他在相国寺相见。”
“是吗?”
薛瑶见薛婉上套,继续道:“妹妹心知姐姐不是莽撞之人,故而谁也没说,只悄悄和你说私房话。我知道,沈将军少年英才,姐姐钟情于他,也是人之常情,之前的马球会上,你们在偏殿私会,已被我撞见一回,我万般小心才帮你们遮掩过去,可那毕竟有违礼教,若是叫外人知道,那可是叫薛家蒙羞的事啊!”
说到一半,薛瑶已说不下去了。
是了,她是个羞涩的闺阁少女,那些腌臜的事,便只是说说,都足以让她面红耳赤,不似薛婉这般,听了半天,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