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母孝,他三年前就要去考乡试了,好歹拖到如今,总算是中了举。我总说我那儿媳妇没福,拼命生下这样好的一个小子,却早早撒手去了,享不到儿孙福。不过她如今在天上,看到珩儿这般出息,也能安心了。”
卫珩微挑眉,沉默不语。
读书对他来说,其实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
上辈子他是高考状元,双修两个专业依然保持着全系绩点第一,这辈子不过考个举人,压根算不上什么需要头悬梁锥刺股的艰苦作业。
理科天才卫小爷在诗赋上或许弱些,却也并不会像祝亭钰那般偏科,策论更不用讲,完全是他的强项。
自小到大,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他就没让人操心过学业上的事儿。
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大宣,做官不一定好,甚至还会多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幼时卫珩读书,只是为了让外祖父和母亲放心,不至于太干涉自己。
但自从知晓母亲去世的真相后,他就知道,这科举,自己一定要考。
宣朝如今的皇帝周邺,正值壮年,倘若一直到寿终正寝,还能活好久。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宣盘踞中原好几代,苟延残喘的,未必不能再拖上几十年。
可卫珩并不想让他活这么久。
甚至连死,都不想让他死的太痛快。
既然这朝代迟早要亡,倒不如让他来做催化剂和最后的刽子手。
这一日,卫珩接了越州知州陈年的帖子,在会风馆饮酒商谈造纸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