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的瞬间,就如同洪水冲破闸门,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止不住了。
“我从六岁开始就知道不能再撒娇了!”盛卿卿瞪着孟珩,“——哪怕勉强,那从头到尾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孟珩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有点儿被盛卿卿镇住了。
他明明是看盛卿卿憋得厉害,使计想叫她干脆哭一场,谁知道却头一次把她给惹生气了。
孟珩脑子里一时又转过一大串弥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前一瞬还怒气冲冲的盛卿卿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就从眼眶里冲出来了。
她也没去抹,用通红的双眸恶狠狠瞪了孟珩最后一眼,这次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里。
孟珩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眼泪简直直接淌到他心上,又苦又涩。
从旁人对盛卿卿的只字片语中,孟珩难以拼凑出盛卿卿的童年,更无从得知她如何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可他知道这会儿要是放任盛卿卿走进去“洗把脸”再出来,她又会恢复笑盈盈的模样,说不定还会甜甜地向他道一声歉说自己方才失礼了,请他见谅。
孟珩怎么敢等,他在屋外踟蹰了最多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就果断举步追了进去。
盛卿卿的步子哪有他快,还没走到内屋就听见了孟珩追上来的脚步声。
孟珩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抢先喊了她的名字,“盛卿卿。”
盛卿卿到了嘴边的轻斥都被他三个字给堵了回去。
她恍惚想,孟珩这是第二次当面喊她的名字。第一次见面时,他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咬碎泄愤;这一次,他却把这个平平无奇的名字念得好似心头徘徊了十年的梦里心上人一样缱绻热烈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