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在心里一条一条对过去,确认盛卿卿想嫁的人标准全然是绕着他走的。
——这也是难怪的事情。
就在盛卿卿说完这话、孟珩还没接话的关口,石盆里养着的红色小鲤鱼突然从水面跃起,哗啦一声带起一小朵水花,又甩着红艳艳的尾巴噗通落回了水里。
原本镜般的水面扫出一圈圈水纹,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盛卿卿被声音吸引,侧脸看了看,顺势就笑着道,“鱼儿都知道今日有贵客。”
她说着,又调皮地伸手戳了戳另一条浮在水下的鲤鱼。
鱼儿受惊游开,将盆中水搅得比先前更乱了。
等水面再度平静下来时,盛卿卿看见倒映出来的景象里,仍然看着水中的只有她一个,而身旁的孟珩正不作声地凝视着她,那视线比黑海还深、比天穹更远。
盛卿卿不由得略微敛了笑意,她偏过视线端详孟珩俊美无俦的侧脸倒影,见他也正专心致志地在水面外盯着自己,心中一时间想了许多念头。
一开始赶鸭子上架地去替孟珩“治病”时,盛卿卿想孟珩愿意同她说话,或许是将她错认成了别人,然而在八仙楼时她便知道了事实并非如此。
孟珩显然知道她是盛卿卿,但每每犯病时仍然愿意听从她的安抚。
在汴京听了多多少少孟珩的不少传闻,可盛卿卿见到的他本人,却只同传闻重叠了一小部分而已。
若是自作多情些地想,盛卿卿甚至觉得自己是被孟珩特别对待的那个人,乃至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可盛卿卿向来是个脚踏实地的,说难听点,她的性子相当得过且过,否则便不会想只嫁个普通人家便安安稳稳过一生。
因而每每觉得孟珩对她有些特殊得超常,盛卿卿便会对自己道:表兄妹之间的互相照顾罢了。
她向来容易讨人喜欢,连恶犬都会在她的轻声细语中垂下双耳呜呜讨喜,于孟珩大约也是类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