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僧忽然僵住了身形。
他的心口一疼,却是一样尖尖的东西刺了进来。
什,什么——
根骨碎,元丹破,都不能叫一个人死去。人和妖,和这天下苍生都是一样的。心碎了,也就死了。而他的心被捅了对穿,鲜血流了出来,滚烫滚烫的。
就像沙那陀当年流的血一样。
他挣扎着,在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根浸透了血的翅翎,艳红艳红的,在黑面僧能抓到它之前,便忽然燃起了火,化成了灰烬。
将死之前,黑面僧突然明白过来,那个人为什么要留他一命。原来只是不想叫他死在蓬莱,死在容庭芳手中,却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留他活路吗?
郝连凤一路追来,却是寻不到半个人影,追出百里之远,才在地上瞧见一串佛珠,浸在血当中。他没有伸手捡起来。人既然没有找到,何必徒惹一身腥骚。佛珠既然掉了,想必此人命亦不久,难道这个人结仇如此之大?
却说蓬莱。
容庭芳等在菩提树下。
既然明着交了好,也算结了盟约。他和蓬莱的关系便不同了。从前他来,那叫挑衅。如今他来,就算再挑衅,那也只能叫座上宾。容庭芳大约是心绪有些慢,在菩提树下,盯着池中那些鱼看了很久,直到把鱼看得瑟瑟发抖,这才忽然发觉。
他好像面带笑意很久了。
——怪不得那些鱼像见了鬼。
啧。
但是余秋远呢?
把他一扔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