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勤却并不在意Abel的眼神,转而重重地拍封允的肩膀。

手中的酒液溅了出来,滴在封允浅咖色的毛衣上,洇出几个深色的圆点。

封允垂下眸子,浓密的长眉微微敛起,望着被染上酒液的毛衣。

今晚的楚勤不对劲,像是有备而来,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还没来得及想出来,楚勤便倾身给了他答案。

他附在他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道:“SOSO是楚家的产业,你不会不知道?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不是不碰楚家的东西吗?现在算什么?嗯?”

封允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是捏着酒杯的指节却泛了白。

他在楚勤好整以暇的目光下,似沉默又似忍耐。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滚!”

“你让我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楚勤嘲讽地笑。

封允看着他:“你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楚勤看着他筋脉凸出的手背,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双手,缓缓凑近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妈是个什么货色?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怎么觊觎我楚家的家产的?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的好母亲啊?”

楚勤的话如一根淬毒的钢针,直直扎进了封允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见血封喉。

封允的心在那句话敲进来的时候,疼的几乎受不住。

其实楚勤说SOSO是楚家的产业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信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楚勤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只不过在强撑着表面的平静而已,就算狼狈,也宁愿自己一个人偷偷狼狈。

酒杯在手心里炸裂,琥珀色的液体里掺进了一丝丝猩红,顺着虎口缓缓滴了下来。

慢慢地琥珀色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鲜红的血液不停滴下来,染红了袖口。

封允的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越发衬的那双眉眼奇异地瑰丽,一双眸子冷的让人心惊。

楚勤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了。

“你不是很嚣张吗?这会子怎么嚣张不起来了?”

他伸手去拍封允的脸:“和你妈一样贱,嘴里说着不要,背地里却想着法子和楚家不清不楚。”

他的手拍到封允脸上,很脆的响,但很快便淹没在喧嚣的背景音里。

封允的脸很凉,入手几乎没有温度,像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一样。

让楚勤既痛快又心惊,偏偏心底的施虐欲得到了满足,又叫嚣着想更满足一点。

那样不轻不重,轻佻而无礼的一巴掌拍在脸上,封允却恍若未觉。

他的大脑转的飞快,把陆友出国前前后后的事情过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没有疑点的。

陆友忽然决定出国定居,并毫不犹豫地将酒交到了他的手里。

当时他虽有过疑惑,但也只是以为那是陆友对他的赏识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