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匆忙赶去了冷宫,却只在冷宫肮脏的地上找到了布满尸斑已经开始发臭的张庶人尸体。周昃勤听到这个消息,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忽然生不起气了。
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三十多年前,那时候他才十几岁,父皇给他指了婚。他与齐远一起爬到张氏家的院墙上,看见张氏在哭。齐远问他,既然喜欢张氏,那皇上赐婚为什么不拒绝。
他当时告诉齐远,因为张氏家世不好还是庶女,他不能娶她做太子妃。齐远当时比他小几岁,闻言很难过,说那你岂不是要错过张家姑娘了?他那时候非常自信的说,没关系的,即使她只能做我的侧妃,我也会给她最好的。
后来他做到了,让张氏做了贵妃,皇后势弱在后宫无人敢触其锋芒。他让张氏的儿子做了太子,多年以来打压其他皇子扶持太子,自问已经给了张氏最好的。可为什么她要背叛朕?只因为冷落了她几天吗?
门开了,陆贵妃走了进来,捧着药碗道:“皇上,该吃药了。”
周昃勤看着陆贵妃,这个女人不愧是陆家的女儿,不管是她自己还算她教出来的儿子,都是张氏母子比不上的。他开始想是否还要保住太子,或许可以培养新的皇子,毕竟他有那么多儿子也并不是非周辰理不可。
然后他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其他儿子没有陆贵妃这样的母亲。这么多年以来在张氏的打压和自己的故意纵容下,没有一个像样子的。
陆贵妃温柔的给周昃勤喂药,周昃勤心中一动,轻轻握住她的手道:“珂儿,老七的伤怎么样了?”
陆贵妃道:“已经好多了,知道皇上病了还想入宫探望,臣妾担心他吵着皇上休息,就没让他来。”
“怎么会吵?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周昃勤道:“进宫就进宫吧,老七受伤之后朕都没看过他。”
陆贵妃笑了笑,接着喂药。
东宫之中,太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瘫坐在殿内。外头传来一个声音,“殿下,张庶人死了,在冷宫里死了三天无人问津,都臭了。”
太子闻言呆滞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了,到了下午又有人在外头道:“七殿下进宫了,陛下召他进宫说是想他了,要见七殿下呢。”
太子的眼珠子动了动,哦父皇现在果然是重视老七了吗?想他?真是可笑。当时他是怎么帮着自己对付老七的,他难道忘了吗?母妃的死就是父皇的手段吧,他不相信一心爱慕父皇的母妃会背叛父皇,所以说这都是父皇在给老七铺路。先是母妃,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外头突然传来两声噗噗声,太子看过去门外的影子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发现门口看守的禁军都晕倒在地上。他已经不想思考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昏倒了,太子从禁军的腰间拔出一把刀。
然后发现刀太大了,根本藏不住。他又回到了殿中,将烛台上的蜡烛拔了下来,露出了烛台上尖锐的针尖。
周辰理吊着胳膊进了宫,表情十分沉着,心中却是狂喜。他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但独独没有对周昃勤的感激,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与那个薄情寡义的父皇没有任何关系。
他已经想好了,那个位置必须是他的。就算父皇想要扶持其他兄弟,他也会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斗下去,直到只剩自己一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