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啊。”齐舒志表情瞬间阴郁起来,“他就是沈堪背后的人啊。”
这四面漏风的屋子,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竟吹的那盏孤灯猛烈摇晃了一下,瞬间熄灭了。外头守着的人就要进来点灯,齐舒志道:“不用了。”
黑暗中即使就在对面也看不清彼此的脸,齐云旗的声音有点僵,“你说清楚。”
“我不知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三弟就是被陛下害死的。”齐舒志便将今天上午见到的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孙大夫说三弟他已经毒入心肺了,可怜他才九岁。母亲刚失去了丈夫,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
齐云旗看不见齐舒志的表情,他伸出颤抖的手摸了过去。摸到了弟弟的脸颊,触手一片湿润。他知道此刻自己也是如此,“陛下竟然……我齐家世代忠良啊……”
齐舒志抓住大哥的手,道:“所以你现在绝不能回京,你一回去就只有死。逃吧,大哥你快逃吧。”
“逃?”齐云旗:“我逃了,那你们呢?”
“不要紧,有我在呢。”齐舒志道:“那皇帝满嘴仁德,只要一天没抓住你,他就不会给你定罪,那我齐家也会无恙。”
齐云旗犹豫了一下,“可我这腿伤……家里还好吗?姨娘和娘子还好吗?”
齐舒志在黑暗中笑了一下,道:“她们都好,对了我寄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大嫂怀了身孕,已经快七个月了。”
“哦!是吗?”齐云旗激动的道:“我不知道啊,怎么都不告诉我?”
“本来想等你过年回来,给你个惊喜。后来再给你写信,你已经收不到了。”齐舒志道:“为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能死,你不晓得没有爹的孩子有多可怜。”
“我怎么不晓得。”齐云旗喃喃道:“真是苦了你了,这么一大家子,这么多的事……”
“应该的,谁让我是世子?”
齐云旗道:“照理说爹去世了,皇帝应该很快下旨封你为国公才对,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
“大概是不想让我做这个国公吧。”齐舒志冷笑道:“等你被抓,接下来大概就是抄家灭族了。现在册封,岂不是多此一举?”
齐云旗道:“从前竟没看出他居然从那么早就有这种心思了,照你说的,前户部尚书萧然的案子,他竟从十几年前就开始谋划。”
“十几年前的时候,你也才刚出生呢。真是好深的心计,真是好可怕的人。”齐云旗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他好恨自己,家族危急存亡之际他居然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将一切都压在幼弟的肩上,深吸口气,他道:“我暂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