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在左顾右盼,吴澈低下头来,小声解释了一句:“日前这些同乡被周伯琦下了脸面,正指望顾兄在会试时帮他们赢回来。”
“指望我?”顾邵这下不笑了,慌忙拒绝,“我不行的。”
这周伯琦,他曾经在晋安先生那儿听到过。晋安先生话中对这个学生还挺满意的,就冲这点,顾邵也没信心跟他对上啊。
吴澈十分无奈:“顾兄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
“可是人家是大才子啊。”
“顾兄也是年少英才。”
“人家自小就有名师教导。”
吴澈反驳:“顾兄先后得文胜公,远安先生,晋安先生教导,又哪里输人一筹了?”
顾邵被堵得毫无反击之力:“吴兄你还真是,够执着啊。”
他没想到,吴兄对自己也是这么的有信心。
其实不单是吴澈,旁边围观的举子对顾邵同样信心满满。毕竟,顾邵可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
若是这回会试的状元当真落到那个周伯琦身上,那他们江南举人的脸面可就丢尽了。不多时,便有人同顾邵说起了这京城学子有多可恶可恨。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周伯琦有多可恨。
顾邵看他们一个个的同仇敌忾,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淡然。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今儿可是这里头的人包场,酒水也是他们付的钱,顾邵总不好让付钱的人太过失望。顾邵握了握拳头,索性跟他们一道愤慨。不管他们说什么,都点头附和,有时候甚至都没来得及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便先一步应下了。
反正他就那么应和一声,谁还当真了?
当真就是傻子,顾邵毫无负担地安慰自己。
文人聚会,诗文唱和时必不可免的。顾邵本来也不大喜欢这件事,轮到他的时候就那么应付应付,倒也不至于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