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悠悠地驶向宫门,从瘦弱的马匹到偌大的车厢,那简朴气质与巍峨壮美的宫廷格格不入,引来不少人注目。
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新君下朝的时段。
景帝换了朝服,当即就迎了他们进来。对于殷明麓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堂弟,景帝还是很欢迎的,毕竟天家骨肉倾轧,再加上先帝一系列削藩夺权的政策,倾轧到最后,就殷明麓这根独苗苗硕果仅存了。
再加上异姓王曾对朝廷有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看在这份上,对于他的后人,景帝也不会赶尽杀绝。
初次打了个照面。
景帝一身明黄长袍,绣了半身墨兰竹,玉冠压额,周身气质清贵异常。他气度沉凝,眼瞳漆黑如点墨,那久居上位的气势,让小胳膊小短腿儿的殷明麓,硬变成了一行礼都行不好的黄口小儿。
“不用行礼。”帝王浅笑。
反正这礼仪也不大规范,反倒是白给人看了笑话。话还没落地,那行礼的人马上就站起来了。
景帝打量着殿下那小人,努力穿着富贵体面,但那高出脚踝一截的裤腿,和用一条发带随意梳的小髻,依然暴露了一股寒门蔽户气质。
再看殷明麓白嫩嫩的小脸儿犹带着稚气,景帝眼底划过一丝怜悯,心想这孩子年纪尚小,他就当多一个消遣解闷的小玩意儿,从此就留在内闱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