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很是轻松,姜穂儿看了一眼老大夫的单子,见都是些寒性食材,她一一用心记下,又靠在萧元翊的肩头道,“陛下再也不用喝苦药了,开心吧?”
萧元翊轻笑刮她脸蛋,“朕似乎还没你开心?”
姜穂儿哼笑,“臣妾当然开心啦,现如今药都喝过了,证明您没问题,我也没问题,只消好好等宝儿来就是了。”
说实话,她原本并没那么急切的想要孩子的,然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反而倒急切了起来,连做梦都时常梦见自己抱着个胖娃娃呢。
回程时间尚早,萧元翊特意允她回娘家看了看阿娘。
一晃又是近三个月的时间过去,阿娘如今已经开始显怀,京城已是初夏,伯府里海棠开了半个庭院,娘俩说了半天的话,直到眼看要天黑,才终于告别。
回去的路上,姜穂儿仍若有所思,萧元翊看在眼中,不由问道,“怎么了?”
姜穂儿答,“陛下,我阿娘现如今行动不便,不能时常进宫与我见面了,等她生产之时,我可不可以回家陪她?听说女子生产是过鬼门关,我阿娘又不比年轻女子,我总有些担心。”
熟料这话一出,萧元翊却是一顿,面色登时就深沉起来。
姜穂儿正奇怪,却听他心间叹息,【不错,女子生产正是鬼门关走一遭,所以该怎么避免叫她免遭危险?】
姜穂儿这才也一怔,忽然就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感慨。
他的母亲,当年的周王妃,不正是因为难产去世的吗?
难怪……
难怪他对生娃的事一点也不热衷,原来是对此存着心结,怕自己也会遭遇危险?
姜穂儿心间感动极了,然不住抱住他道,“陛下,您别太在意,世上很多女人都会生孩子,但遭遇危险的毕竟还是少数,不是吗?”
萧元翊回神,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将她深深的瞧了又瞧,才轻轻叹息道,“可是朕该如何保证,你不是少数?”
正如当年,他也以为母妃会顺利生下弟弟或者妹妹,哪知那一日,两个人就忽然一块儿都离他而去了,叫他连母妃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姜穂儿听见他心间的声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且忍不住要鼻酸起来。
他当年,可真是好可怜。
她抱着他不撒手,心间已是软成了一片,缓声安抚道,“臣妾虽然小时苦些,但运道一直不错的,当年阿娘带我逃离江南,来京的路上便遇见了吴爹爹,他知道我娘手艺好,便将我们安排进了王府,在王府里虽说是下人,可安全,且不愁吃穿,住的也不错,比在外头流浪好多了,后来又遇见了陛下,陛下简直就是臣妾的福星,我每次一有危险,您就出现了,还叫害我的人都倒了霉。”
她仰脸看他,面上盛满了温暖的笑意,“您看,臣妾这一路走来,哪次不是化险为夷,如今还成了娘娘呢!臣妾运道好,一定会是平安的大多数的。”
萧元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揉了又揉她的肩头。
他愿意相信她是运道爆棚的幸运儿,然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又听她道,“臣妾爱陛下,所以才想给陛下生个宝儿,您想,这个孩子是您跟我一块儿创造出来的,他是您的一半,也是我的一半,他因为爱而诞生,也会叫我们更加紧密,所以总不能为了不确定的一点风险,就不叫他有出生的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