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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燕子觉得她这模样有些可爱,忍不住笑出声,“哎,你咋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吃呀?难道以前你都没吃过吗?”

北方人这样吃很正常好吧,可看青梅那样,却是满眼惊奇又惊艳,太逗了。

青梅老实地点头,江燕子反而笑不下去了,因为她想到青梅的娘家以及现在的婆家。

没吃过,好像也不算特别奇怪,很多人家做窝窝头也是掺上各种能掺的,最常见的还有只掺了一点杂粮面捏的野菜窝窝头。

那满口苦涩的野菜味儿,谁还会往里面加菜?

青梅不知道江燕子一个人就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如此复杂的感情层次变化,垂着眼皮子认真吃饭。

江燕子叹气,当水似的又喝了口稀饭,开始跟青梅随口说起今年的收成:“今年收成不错,等到分粮的时候,咱们肯定能过个不挨饿的冬天。对了,今年我爷爷还说要去跟隔壁两个屯的人多借两支猎(炝)回来,到时候咱们秋猎队肯定能打到比去年更多的猎物,那样的话,咱们就有好多肉吃啦!”

屯子里自己有两支猎(炝),再借两支回来,那就是四支了,遇到熊瞎子都能试着把它打死。

江燕子希望自己说的这些能让青梅看到希望,青梅听到耳朵里的却只有一个词:猎(炝)。

原本青梅想的是家里没打猎工具,自己就今天找机会弄点材料回家做把四角弓凑合用,可如果能弄到把猎(炝)的使用权,那肯定是再好不过。

青梅不再把江燕子当空气了,停下吃饭的动作,往后面看了一眼,确定江红军他们都在不远处大声说笑,应该注意不到这边。

等江燕子又说起来今年大雪封山前不知道公社放电影的会不会来时,青梅平淡地问了一句:“燕子,你说我能参加秋猎队吗?”

正准备追忆三年前公社放映队来屯子时那番盛况的江燕子一愣,而后瞪大了眼,吃惊道:“你?那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