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氏所居的院子里,谢氏靠坐在躺椅上,任由两三个侍女给她捏肩捶腿。郑氏这一场大祭,六房人手不够,她管着马厩那块,也是忙进忙出的,真真是累得不轻。

她比女儿周盈盈更早一步到家,周盈盈回来时,谢氏眼中暗暗闪烁着亮光,挥退了下人。

转眼,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了。

“怎么样了?”

周盈盈自然知道她娘问的是什么,她道,“泓大婶子托我替周宕兄妹保管五万两银子……”

谢氏抓着帕子的手狠狠一用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周盈盈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一啜,对于母亲的失态只做不知,心中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有五万两银子,那郑氏怎地信任裴华这外人比你还多。”谢氏似有似无地报怨着。

“母亲,慎言。”

……

“这五万两留下一万来就急,四万送去京中给你父亲,该为年底的京察做准备了,这四处打点,抛费不少,但若能成功外放到富庶之地谋一任父母官,也算值得了。”谢氏絮叨着这五万两银子的分配和去处。

周盈盈按住了谢氏的手,“娘,现在不宜大笔动用这笔银子。”

谢氏以为她担心,“这有什么,离周宕兄妹成年还有几年呢,这笔银子咱们先挪用啊。”

“娘,不要因小失大。以裴华父子对泓大婶子的愧疚,他们一定会非常留意咱们家的动静的,以防我们挪用这笔银子。咱们家什么情况,对方也晓得。我们在庐江还好一点,爹在京城,那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如果咱们家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来打点,他们定能察觉出不妥之处来。后果不堪设想。”

谢氏被她这番话说得心中一颤,挪用就是挪用了,别人可不管你后面是不是还上了。对比丈夫,裴华父子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了。他们要捧一个人上位或许很难,要踩一个人要坏一个人的事那就太容易了。

“娘,你说今天六堂姐给莫老安人用的药,有可能是我二婶生前弄来的吗?”

周盈盈看她娘听进去劝之后,便转移了话题,这是她为人子女的孝心,不忍心母亲接着难堪下去。

谢氏皱眉想了许久,“她生前,不曾听她说过,亦不曾见过。”

周盈盈站了起来,她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那药真的是李氏的或者李家给的吗?

在同一府里,蒹葭馆购进不少药材和制药工具的事是不可能完全瞒过她的眼线的。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那药会不会是她堂姐院子里的人制出来的?这可能吗?

制药的人,周盈盈没往周蓁蓁身上想,她只觉得她堂姐手下有个制药的人才。

“母亲,我先回去了。”她觉得这事最好还是弄清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