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法桐比香榭丽大街更加高大繁茂,已经成为上海滩一道独特风景。而十里洋场,也早已是中国最繁华的地方,连他父亲都把在上海的新家安在这里。
可他知道,在这繁华背后意味着什么?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受ru的证明。仅仅是他出身到现在,亲历过的就有甲午战争和八国联军侵华。割地赔款,丧权ru国,更无需提更早叩开国门的鸦片战争。
洋人的pào火打进来后,那些沉浸在天/朝chun秋大梦中的贵胄,开始匆匆忙忙觉醒,试图救国,洋务运动,维新变法,一次又一次失败,一直到大清灭亡,民国开启,救国之路依然任重道远。
谢煊望着前方繁华的马路,来来往往的摩登男女,看起来肆意而快活,仿佛这是一个尘埃落定的新时代。
而他知道,真正的新时代,还远远没有到来。
他深呼吸了口气,打开车门,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老城厢的沁园里,因为江家二小姐逃家登船一事,已经闹得沸反盈天。
采薇被程展带回家时,一屋子人都在大厅里等着,四喜哭哭啼啼跪在地上,身上还穿着文茵换下来的洋装裙。
坐在太师椅上的江鹤年,杵着一根手杖,面色铁青,看到程展带回的只有采薇一个人,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
程展上前,躬身道:“老爷,小的办事不利,没找到二小姐,应该是上船走了。”
江鹤年还未出声,坐在他旁边的江太太,先捂脸哎呦了一声,用手绢抹着眼睛道:“老爷,这可怎么办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