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晖说完便要走,周晋珩像走进死胡同的人,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曾经的一句承诺上,急道:“你说过会跟我回家,你答应我的。”
随口的一句假设,哪里算得上承诺。易晖想起那个风雨jiāo加的台风夜,在黑暗中那段隐秘的jiāo心,当时心里有多柔软,现在就有多冷硬。
“可是,我不是他。”易晖抬手掀开口罩,让整张面孔bào露在空气中,迎着周晋珩锋利得能将人刺穿的目光,木着脸,事不关己地质问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刚入圈那会儿,为了磨练演技,周晋珩一个人做过许多无实物表演练习。
面包车开已经开走很远,掀起的尘嚣都尽数落定,他才忽而发觉刚才自己就是在做一个无实物表演练习,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情绪充沛,将怀揣希望到心如死灰这个过程表演得淋漓尽致。
然而没有得到回应,他面对的是堪比空气的毫无感情的人。
那个人用冷漠的声音念着不属于剧本上的台词,像个不愿配合的旁观者。
旁观者……这个比喻让周晋珩没来由地慌乱。
如果那人是旁观者,那么本该和他待在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呢?
他的小傻子呢?那个会为他哭为他笑,说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小傻子呢?
S市的家里空dàngdàng,本该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在他手心,他的小傻子去哪儿了?
茫然环顾四周,周晋珩好像陷入一个幽深梦魇,又好像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