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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没爹,亲娘还是个不要脸的东西,y娃dàng妇!”

孩子们平日里听大人说闲话,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最是不懂事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却最锐利又恶毒。

浴房外头,一个小丫头低头走路慌张未看,手肘撞到椅子边角,木椅被外力带倒,砸在地上猛然一声闷响。

屋里的谢琰思绪一断,眼帘半垂,听着外头细碎杂乱的脚步声,忽然又陷入了另外一段回忆。

身形单薄的小少年跪在凹凸不平的地砖上头,冷风萧萧从他的衣袖下chui过,不知跪了多久,谢琰脸色惨白,面孔上挂着冷汗,身形摇摇欲坠。

台阶上头隔着冬日的布帘,即便在痛苦之中灵魂好似悬空飘起,可他依旧能听见里头传出来的桌椅碰撞,白瓷花瓶砸到地面四溅的脆响。

“贱种,”隐约有这么两个字透出来,后头跟着一串失态咒骂,“我瞧见他就恶心,体面,我还有什么体面?”

那时候在国公府缘何被罚,因着次数太多,谢琰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后头那段,他被人抬回小院,他母亲不来见他时的事情。

谢琰双膝差点废了,半夜又烧了起来,在冷清的小院里头迷糊极了,偏偏见了他娘身边的丫头便清醒起来。

“姨娘说,让大少爷您莫要再惹夫人不高兴,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只让她难做。”

“姨娘她怎么不过来?”

“听说大少爷无碍,姨娘不想招了夫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