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心里了然,这位应该就是蔺北行的表妹、蔺罗氏的女儿罗云裳了。她的哥哥罗云罡比她大了整整六岁,这位姑娘是蔺、罗两家最小的小辈,打小就是被泡在父母亲人的蜜罐中长大,今日看来,果然是一派被娇惯了的模样。
第一次见面,萧阮也不想树敌,便笑吟吟地起了身:“是罗妹妹吗?我在休息,下人怕扰着我了,才拦住了你,快进来吧。”
罗云裳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毫不客气地道:“都说表嫂长得国色天香,我看也不过如此。”
“西南多美女,我自然只能算是泛泛,只是尚能入王爷的眼罢了,”萧阮神情自若地捧了她一句,“罗妹妹才是国色天香。”
罗云裳的脸色稍霁,沾沾自喜地道:“算是吧,我哥总说我,要是我脾气温柔一些,我家门槛只怕都要被天下男子挤破了,哼,天下男子我可不稀罕……”
“裳儿,”外头蔺罗氏跟着缓步走了进来,板着脸教训了一句,“你看看你,总是冒冒失失的,这又不是在自己家,这样吹嘘自己,岂不是让你嫂嫂笑话?”
罗云裳不服气地道:“表哥家不就是我家?”
“你这孩子,”蔺罗氏一脸的无奈,“那是没有你嫂嫂之前,现在你嫂嫂来了,自然是不一样了。”
萧阮心里终于确定了,这位蔺罗氏不喜于她,今日是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找不痛快了。
她微微一笑:“姑姑这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什么指教直说了就是。”
蔺罗氏矜持地笑了笑:“指教可不敢,不过,你来之前,我和我母亲都对这桩亲事并不满意,萧家和我们靖安王府,素来不和,若是让我们选,我们断然不会选萧钊的孙女做王府的女主人。”
萧阮的脸色微微变了:“姑姑,你若是要指教我,我必定洗耳恭听,但若是直呼我祖父的名讳,却是无礼。我祖父一心只为大乾社稷着想,和靖安王府并无私仇,后来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到,只能说是世事弄人。王爷对这些事心里也很清楚,既然求了这门亲,要是有人再拿这个说事,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不像是靖安王府的所作所为。”
这一番话有礼有节、进退有度,蔺罗氏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罗云裳却恼了,她向来在后宅骄纵惯了,自然见不得自己的母亲被下了脸,气冲冲地道:“什么小家子气?难道不是你的祖父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吗?忌讳我西南势大便把我表哥扣在了京城,害得我舅舅、父亲都出了事,父仇不共戴天,我们两家人都恨死你祖父了!现在我表哥不计旧仇把你娶进门来,你理应做小伏低替你祖父赎罪,又有什么可以抖威风的?”
萧阮沉下脸来:“罗妹妹,你说的这些话要是放在有心人耳里,可是大不敬了。蔺大哥留在京城是我祖父的谏言,但也是陛下的决定,你把西南之祸全怪在这件事情上,这是你对天子、对朝廷不满吗?”
罗云裳呆了一下,转头求援地看向蔺罗氏。
蔺罗氏心里暗骂女儿口无遮拦,挤出一丝笑容道:“云裳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她年纪小,不懂事瞎说,王妃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我自然不会这么小家子气,”萧阮淡淡地道,“和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计较什么。只是她在我这里胡说倒也没什么,去了外边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到时候牵连了靖安王府,就不太好了。”
这一声“小丫头”,让罗云裳红了眼眶。
“你——你怎么骂我?”她颤声道,“你得意什么?表哥是迫不得已才娶你的,他一点儿都不喜欢你,新婚之夜就把你扔在了洞房,摆明了就是在羞乳你,你还在这里自鸣得意!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恬不知耻还赖在王府,早就自请求去了!”
“大胆!”木琉和禾蕙朝着她怒目而视,异口同声地道,“居然敢在王妃面前胡说八道!”
“闭嘴!”蔺罗氏抬手把罗云裳拽到了身旁,再次低喝了一声。
她头疼极了,她原意只想给萧阮来个下马威,以长辈的身份恩威并施一下,让萧阮知道她在蔺家的地位,并且知道尊重她,也好方便她以后的行事计划,现在倒好,罗云裳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三言两语便把萧阮彻底得罪了,原本只是后宅的一些上不得台面小手段,若是让蔺北行知道了,她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阮儿,”她的语声稍稍放软了些,“云裳自小便最敬慕她的表哥,那场祸事之后,我们两家更是唇齿相依、不分彼此,云裳她冒失了些,但却并没有恶意,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萧阮心里了然,这位应该就是蔺北行的表妹、蔺罗氏的女儿罗云裳了。她的哥哥罗云罡比她大了整整六岁,这位姑娘是蔺、罗两家最小的小辈,打小就是被泡在父母亲人的蜜罐中长大,今日看来,果然是一派被娇惯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