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一夜没有睡好,梦里都是那个长满络腮胡子的虬髯汉子。
一会儿那汉子从火光中跳出来把她救起,一会儿又朝她疾言厉色地怒喝,一会儿虬髯汉子的脸和从前蔺北行的模样重叠了起来,朝着她温柔地叫了一声“轻轻”……
醒过来的时候,萧阮的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躺在c黄上出了一会神,她有些怅然。
从前那个处处照顾她的蔺大哥,这是再也回不来了吗?为她下紫薇雨、为她捉白毛团儿、为她装鬼吓人、为她亲手雕刻了印章,还为她放白毛团儿花灯……
现在的蔺北行,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一会儿对她这么冷漠,一会儿又对她举止暧昧,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什么“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要亲手拿回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
她甩了甩脑袋,赶紧把这个阴魂不散的蔺北行抛诸脑后,琢磨起另外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来:如果照蔺北行所言,萧钊和萧亦珩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要是早知道那李玉和流窜到了江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萧亦珩和萧钊去冒这一趟险的,上一世萧亦珩就死在叛军手中!
心神不宁地吃了早膳,萧阮刚想和周荇宜商量一下这件事情,门口杨泽冲进来了,呈上了一个紫檀木盒,紫檀木盒上雕着一只鸳鸯在一片荷叶中戏水,看起来莫名有点眼熟。
周荇宜定定地看着那个盒子,好一会儿才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放着一支折下来的白梅,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是一位农夫送来的,一大早就来了,说是一个有缘人要送给大长公主的。”杨泽冲笑着道,“我瞧着他心诚,瞧着这盒子和梅花也没什么不妥,挺漂亮的,便替他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