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北行的眼神一僵,脑中忽然掠过了一个念头:幸好,他今天蒙了面巾,萧阮没法看到他这一张留着络腮胡子的脸。
“你……你走不走?”萧阮恐吓道,“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叫人了。”
蔺北行定定的看着她,语声平静,平静得让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两年前,我从京城出来的那一天起,便在心里发誓,我一日不能手刃仇敌、一日不能重返京城正大光明地站在你面前,便无颜以真面目示人,”他顿了顿,俯身在萧阮耳边一字一句地道,“轻轻,我回来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这一次,我都会一件不落,全部亲手拿回来。”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姑娘,书我怎么也找不到,只有这一本《冯说观止》。”禾蕙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温热的吐息还在耳畔,身前却早已没有了人影。萧阮靠在墙上,定定地出神。
“窗户怎么开了?”禾蕙连忙过去关窗,“小心着凉。”
萧阮轻轻地“嗯”了一声。
“咦,二姑娘,你怎么脸这么红?”禾蕙有点慌,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不会是受了风寒吧?”
“没有。”萧阮不自然地撇开了脸去,“走,我要睡了。”
蔺北行几个起落,从屋檐上倒挂金钩上了屋顶。
没一会儿,萧阮和她的婢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去了卧房,又过了一会儿,卧房的灯熄了。
再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他恋恋不舍地借着夜色离开了公主府。
今日不是杨泽冲当值,他进出公主府比上一回顺利了很多,一翻出围墙,守在外面的陈碑之和贺平宁便迎了上来。贺平宁的左侧耳根前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当时他九死一生逃回西南的时候,脸上的伤口都化了脓,十分可怖,这两年在段琪安的妙手下已经褪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