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父,”萧阮毫不避讳地道,“你大错特错了。”

“可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怎么能随便就定人的罪?你祖母的病,连我都不知道,她又怎么会知道?忌吃甜食的事情,连陈大夫都不知道,她又从何得知?她怎么可能会处心积虑要害死你祖母呢?”萧钊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往常那严肃板正的模样不翼而飞,眉宇间尽是难解的疲惫,“我并没有偏帮她,我尽力查了,就算是大理寺来审问,也不能就这样定了她的死罪啊。我也说了,把人交给你祖母随她处置,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她为什么就忽然要和我和离?”

这话严格说来并没有错。审案办案都要有个章法,萧秦氏这样,若要定罪,还要进一步搜索证据。

然而夫妻之间的感情,怎么能用一把尺子来丈量是非曲直呢?

萧阮在萧钊面前半跪了下来,仰起脸来,看着这个她尊敬的长辈,轻声道:“祖父,你先在心里定了她是无心之过,你说的随祖母处置,并不是你的真心话,祖母怎么会看不出来?”

萧钊说不出话来。

“祖父,你的心里向着谁,你扪心自问一下,不要因为责任和道义被某种卑鄙无耻的人蒙蔽了双眼,你爱的是祖母,你要共度一生的人也是祖母,不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了才去后悔……”萧阮想到前世两人最后的结局,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萧钊颓然靠在了椅背上,手中的和离书被捏成了一团。

多说无益。

萧阮擦了擦泪,起身默默朝着萧钊福了福,转身走了。

刚走出邠兰轩的院门,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转身一看,萧钊快步追了上来。

“阮儿,”萧钊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你帮祖父一次忙。”